第四十八章 暂栖之地（1 / 1）

选来选去只剩下鸡西了，鸡西作为后世黑龙江四大煤矿之首，资源丰富而且品质优良。煤田为多煤层、多煤种煤田，煤种从气煤到瘦煤各种牌号都有，以焦煤、气煤为主。其中的滴道煤矿更是中国少有的焦煤产地之一。而且鸡西附近石墨储量也是相当丰富，柳毛石墨闻名中外。石墨具备耐高温、耐腐蚀等特性，是高炉炉衬最好的材料之一。虽然没有大型铁矿，不过小型的铁矿还是有的，比如城子河区铁矿、蜂蜜山（密山市）钛铁矿。最妙的是滴道煤矿、城子河铁矿以及柳毛石墨矿都是在穆棱河沿岸，距离也不远，运输方便，便于管理。

不过完达山地区并不是陈晟最后的选择，陈晟理想中的黑水军根据地是后世俄罗斯犹太自治州。那里是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土质极其肥沃。地表江河纵横，大气降水充盈，生长期长达174天，拥有远东地区最好的土壤气候条件，极为适宜农业发展，是后世整个远东地区的大粮仓；而且矿产资源丰富，煤、铁、铜、锰、锡、铅、黄金和钻石、石油一应俱全，仅铁矿石储量就达7亿吨，占整个远东铁矿石的16％。石墨的储量在远东也是屈指可数。生物资源更是多的不可胜数，遍地的原始森林中有珍贵的雪松，优美的冷杉等等，造船所需的各种木材也是应有尽有。山林中虎、熊、獐、鹿出没其间，人参、猴头、木耳、蘑菇等名贵山珍数不胜数。连绵的沼泽区丹顶鹤、天鹅自由翱翔，纵横交错的河湖中鳇鱼、鲟鱼、大马哈鱼、白鱼纵情游荡。这里有足够肥沃的土地可供黑水军用来移民，又有足够资源支持黑水军的发展壮大。最重要的是，那里远离清廷的核心地区，人烟稀少，对黑水军很难构成威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犹太州烟煤储量较少，多是单一的褐煤，无这些褐煤煤质松散，无法用来炼焦，是发展钢铁业的瓶颈。不过若是有了鸡西这个优良的焦炭基地，又有穆棱河这个和乌苏里江相通的优良航道，足以解决黑水军钢铁发展中的一切难题。

而且鸡西所在的穆棱路的窝集各部，早在努尔哈赤时代已被清理干净。东面的兴凯—穆棱平原因为河流泛滥，沼泽密布，难以通行，是鸡西最好的屏障；西面和清廷管理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流域的宁古塔基地，又隔着绵密的大山和无垠的原始森林，虽然距离宁古塔相对较近，可是有了这些大山和森林作为自然屏障，黑水军行事再隐蔽一些，清军应该很难发现鸡西这个炼焦基地。况且穆棱河距离兴凯湖很近，从兴凯湖而下又可直达海参崴。以后若是有了条件，将穆棱河、兴凯湖、勒富河（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勒法河）以及绥芬河连接起来，那将极大缩短鸡西与海参崴的距离，方便黑水军由海直达内陆的距离。基于以上几点考虑，陈晟和哮天反复商讨后，决定先在鸡西建立炼焦基地。同时也在这里进行先期建设和修整，待到穆棱河和乌苏里江完全封冻以后，再根据情况，择机沿穆棱河而下，直到犹太州的比罗河谷。

在七台河地区修整了数日，待人员和牲畜稍稍恢复一些后，黑水军便开始南下鸡西。根据俘虏的当地土著交代，此时从七台河到鸡西有两条路可以通行。

第一条是从勃利县出发，顺着通天沟也就是后世的牡佳线向南，到达虎口，沿安平河而行，直到滴道区。此路距离较短，但是长达十余里的通天沟却是极为难行，两厢山高林密，沟内暗沼遍布。这些暗沼就是后世东北人所说的大烟泡，大烟泡是多年的雨季时，雨水冲刷出来的山坑汇成沼泽，又落上厚厚一层枯枝败叶，就像是陷井一样，里面全是腥臭的黑泥深不可测。掉落下去，就会腾起一阵子沼气毒烟，把落入的野兽和行人吞噬进去，稍不留神就是车毁人亡。

第二条就是从七台河向东，沿着中心河翻过石龙山到达裴德河平原，再从蜂蜜山沿穆棱河向西到达鸡西。这条路行程超过超过第一条两倍以上的距离，而且沼泽密布，行走不便。

经过简单商议，陈晟决定采取第一条方案，从勃利到达鸡西。由哮天率领五百索伦营骑兵作为先锋，提前一日出发，伐山开路，遇水搭桥，侦测地形，探查敌情；赵大虎则率领五千补充兵殿后，填埋人畜粪尿和垃圾，掩盖人马踪迹。

索伦营是黑水军新成立的骑兵营，营将由库雅特担任，索伦营兵源主要由塔虎城俘虏的五百索伦披甲奴，以及从科尔沁等部落俘虏的锡伯、达呼里、索伦等牧奴组成。罗洛宏到达盛京后，济尔哈朗也感觉到罗洛宏兵力不足以歼灭黑水军，就禀奏皇太极后，从盛京一带掳掠过来的博穆博果尔旧部中，挑选出六百余索伦丁壮，发给衣甲兵器，充作披甲奴使用。

而科尔沁右翼三旗五部由于靠近达呼里、索伦等部落，时常从此这些部落中掠夺人口充当牧奴。长年累计下来，加上附属的锡伯和瓜尔佳两部，林中部落牧奴数量亦是不少，仅黑水军劫掠的各族牧奴就有五六千人。历史上，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科尔沁蒙古诸部曾“进献席北(锡伯)、达斡尔、卦勒察（瓜尔佳）人丁一万四千余人”，由此可见科尔沁诸部从林中诸部掠夺的奴隶之多。这些披甲奴和牧奴大多身体强壮，勇武有力，又从小长于森林草原，弓马娴熟，是难得的骑兵。库雅拉出身索伦，与这些人同种，认可度更高，交由他来带领，也好帮助陈晟收服人心。

那丹哈达岭，通天沟两厢峰峦叠嶂、石壁峻峭、古木参天、林海莽莽。茂密的原始森林以针阔混交林为主。树种有柞、桦、杨、椴、榆、水曲柳、黄菠萝等，间有红松、沙松等。巍峨苍茫的群山中繁衍生息着大量的走兽、飞禽，深山密林中的虎豹，丘陵疏丛间的獐狍，沼塘芦苇间的飞禽，以及泡沼薄冰下的鱼虾。遇到大群人马通过，禽飞兽走，遮蔽天地。

山中沟谷大多都是暴雨引发的洪水或泥石流冲刷而成。夏秋季节雨水充足时就成为河流，到了冬春时节，河水干枯后河床就成了谷地。通天谷地内积满了无数年来的落叶和碎落的山石，大车行走起来颇为不便。虽然山谷中央落叶较少，可是大烟泡也比着两边多上许多。幸好哮天率领五百索伦骑兵远远地行在前面，利用哮天的探视功能和这些索伦人的经验，将谷中的大烟泡标示出来。遇到这些大烟泡，队伍早早地绕开，从而避免了不少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