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门户四-宁折不弯(1 / 2)
这是第一次听见从李琰嘴里说出这种话,一直高高在上宁折不弯的她,居然讲起了她最隐秘的家事,梁商有点不想听,他觉得听下去,一定会生出事端,他想和离的希望也许会随之破灭。
“娘几乎不和说话,我五岁前爹还算疼我,五岁那年,爹娶了二夫人,接着三夫人,我嫁入粱府的那年,他又娶了六夫人,所以,我成了李府里最被人无视的一个人。包括我与你的亲事,没人多说一句,我贴身丫鬟说好像听说我的亲事定好了,我还不信,我想这样的大事,别人不说,我亲娘总会告诉我吧?那天,娘说了:十日后你出嫁,一应陪嫁的东西都准备全了。”
两行泪,滑落在李琰的脸上,她垂首用衣袖轻轻拭去:“爹娘把我嫁入李府,不是因为夫君如何好,而是他们想与两家攀附。所以,我把我对爹娘的怨恨带进了梁府。娘劝我随他们归乡时,我想了想,这三年公婆和你对我的重视超过了爹娘,我随他们回去做什么?被休掉的我只怕比出嫁前更令他们轻视了,我不想、不愿回去。”
她站起身,慢慢地、慢慢地跪在梁商面前:“我知你心仪絮儿,我无权拦阻,只请容我在府里度过残生。”
一日夫妻百日恩,往里里因为李琰几乎不言不语,夫妻间虽无交流,也无恶语相向,所以梁商对李琰是没有感情,却没有怨恨。
现在见一向冷眼冷语冷心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想着她宁可舍下亲爹娘守着古佛青灯也要留在粱府,可以想见李府带给她的伤害有多大,他实在,说不出和离那两个字了。
梁商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李琰扶起,轻轻搂在怀里,李琰身体直挺挺地,并不曲意奉承。
“夫人,你我既是夫妻便如同一个人,我是你你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放不下抹不开的,别把自己的心用铁皮包裹起来,那样,我不知你,你不知我,天寒地冻时,咱俩搂在一起才温暖,不是吗?”她那宁折不弯的性格令梁商又爱又恨。
随着梁商的耳边低语,李琰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终于,扑进了他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絮儿曾经随着班主多次来京城卖艺,所以这条路她很熟悉。
拜托杀手后,她并未进京,而是从另一条路回到了雍丘,怕有人继续追杀自己连累到罗二夫妇,絮儿去向王县尉求助。
有呼延略的交代,又有鱼庄的分红,王县尉处理此事不费吹灰之力。
他当初给罗二世置办的宅院距离县衙不远,现自掏腰包,每日派两名不轮值的衙役着便装在罗二叔家附近蹲守,如见陌生人靠近直接敲锣报警,县衙随之派人增员。
几天后,王县尉得到了杀手被射杀的消息,蹲守的人也就撤了。
絮儿细细问了杀手的情况,王县尉获悉的情况是:呼延将军和梁学士联名举告,杀手被万箭穿心于北门口,具体谁派的杀手,昭告上没有写。
在王县尉的帮助下,罗二叔在自家院子里开了个修马车的铺子,还找了个小徒弟,修车铺生意不错。
下巴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了,伤口不深,像根红色的缝衣针粘在下巴上,以后留疤是肯定的了。
帮二婶纺着棉线,絮儿陷入了沉思。
从出生起被厌弃、被抛弃,像只流浪狗跟着主人到处以卖艺为生。后遇到呼延略和梁商,暗恋过呼延略,对梁商动过心,只怕这一切都如同天上的云,随风而散了。
自己的人生的前二十年太过于跌宕起伏了,也许后半生都会在这个院落里度过,也许会嫁人,也许
“啪”棉线断了,二婶扭脸看向院门口:“好大的一辆马车啊。”
絮儿也听见了沉重车轮碾过院外碎石子路的声音。
“您是罗二叔吧?”一个絮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那一瞬,她便有想流泪的欣喜。
罗二叔呆看着这位身着华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您是?”
“这是我家梁商大人,我们是来看令千金的,不知她下巴上的伤可好些?”郑师爷和车夫手提胳膊夹的,不少带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