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兰德雷斯的难题(2 / 3)
这台手术过后,模拟爆炸就会登上报纸,成为一个天才在追求医学极限道路上所必须经历的惊人壮举。日后时不时就得被史学家拿出来细嚼一番,在感叹卡维那高屋建瓴般的医学能力之余,也会对19世纪法国巴黎的自由、包容与创新艳羡不已。
而在帮助卡维模拟爆炸过后,法国化学家也能第二次对现场做分析,进一步研究这种稳定爆炸的化学成分。
一举三得的事儿,实在没必要反对。
一个人为了完成一台手术,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总让人打心眼里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卡士柏这类成天和人打交道的家伙,闻着味儿就觉得卡维有问题。
他甚至觉得卡维和米克其实就是一路人,两者之间的区别或许就在于自知之明上。要是米克事先能和弗朗茨通个气,事情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那封信交到了弗朗茨手里,米克被追授少将军衔,回国后会葬在帝国陵园,和一众英雄埋在一起。而卡士柏则一跃成了上校,单是每月的净收入就有2400克朗,手下许多重要角色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晋升。
看似一切顺利,但事实上,他们的“实权”尤其是保护弗朗茨的实权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剥夺了。
取而代之的,是最近从20人快速扩充到270人的卫兵队,其中100人来自马克西米利安驻军中抽掉来的亲兵,另外150人则是维也纳皇宫护卫军中的精英。
明面上的指挥官依然是卡士柏,但他是兼任,工作重心在原来的图书馆里,真正执行权在弗朗茨身边的军事副官克勒维尔手里。
至于米克留给卡士柏的遗产,于1801年成立至今一直在为帝国服务的天堂图书馆,则改回了原本朴实无华的名字“皇家中央军事情报档案馆”。职责也从安保为主情报为辅,变成了单一的谍报机构,隶属于总参谋部和外交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米克那封信并没有得到弗朗茨的眼泪,反而挑起了这位封建君主的忌惮。
原本的武斗被改成了文斗,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穿黑衣服配热武器了,换成平民模样只留一把防身的匕首才更符合机构如今的定位。
这种表面波澜不惊的平稳过度,其实背地里并没有那么平静。
其中的原因,应该就和米克的第二封信和一份染料厂爆炸研究报告有关。
卡士柏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只知道东西交上去后自己就得到了实质性的晋升,而不是一杯葡萄酒和简单的口头表扬。
原本他也和米克一样,执着地想要将档案馆发扬壮大,在米克死后也想要继承他的遗愿搞定匈牙利剩下的问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卡士柏心里也不舒服,也觉得窝囊。
但他毕竟不是米克,对奥地利没有执着到忘乎所以的程度,跟着米克就是想混口饭吃。
现在饭肯定是混到了,还混得很不错,只要试着换个角度考虑问题,放低姿态和期望,再尽量减去些身上的担子,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谁不想好好地过一过安稳日子呢。
三次爆炸后,霍特带去的三辆马车尽数报废,整个厂房一片废墟,连坚持了好些年的破墙也塌了半边。卡士柏点了根烟,掸去帽子上的灰尘,眯着眼睛把它戴在灰蒙蒙的头发上:“事儿干完了,收工!”
另一边的兰德雷斯表面上对卡维私自确定手术很不爽,背地里却翻了好几个小时的解剖书。
他压根就没听到什么爆炸声,他眼里除了书上的大脑颅骨结构,就只有滴答滴答不停向前走动的秒针。离卡维预定的手术时间不足6个小时,兰德雷斯依然没搞懂卡维到底要如何解决费舍尔的鼻漏症状。
他看过病历记录,知道病人的鼻子和眼窝都在往外漏脑脊液,也知道脑脊液是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更知道这么漏肯定是不对的,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修补。
就算真的知道如何去修补,他也不知道在哪儿修补这可是骨头啊,一整块颅骨!
眼窝还好说,大不了整个切开慢慢找出缺口做修补。鼻子不一样,导致鼻漏的缺口一定是紧贴着鼻腔口腔的颅底!整个颅底能和鼻子相通的地方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