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父亲的微笑（2 / 2）

又换上新的子弹链条后，钟文秀才漠然道：“毫无疑问，我是个窝囊的男人！”

“那并不是你的错，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说这些干什么？”

钟文秀好像没听到钟杰的话，继续道：“但即便是这样窝囊的我，今天也被委以重任！如果注定要死在这里，那在最后一刻，我希望能走得像个男人一样。”

钟杰知道，厂里的工人们有时候会偷仓库的钢材来卖。

很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有糖吃，但钟杰却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那时候的他也向父亲说过很恶毒的话：“你个死脑筋，放在面前的钱都不知道赚，活该老婆和人跑路！”

那天的钟文秀少有地并没有打他，而是温和地捧起他的脸，然后认真道：“我们是穷，但一样得要脸。老板破例把宿舍给我这种还带着个娃的光棍儿住，这是恩情，受了别人的恩惠，就不能两面三刀。”

后来尸潮爆发，地下车库的人纷纷易子而食，手足相残，但父亲却永远将自己牢牢地保护在身后。

那个时候的终结才终于明白，其实对一个人来说，尊严有的时候是可以重于一切的。

钢铁铸造成的牙齿咬合在一起，钟杰俯下身子，然后牢牢地扣住了机枪的扳机。

“不害怕了？”

“嗯，没什么好怕的，和地下车库那种狗都不如的日子比起来…………”

临走之前，老板和兄弟姐妹们将庇护所交给了他们，那他们就应该不惜一切将之守好。他们背后并非是庇护所，而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建立的安身之处。

如果兄弟姐妹们回来，发现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那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大家呢？

“像个男人了！”

那个瞬间，钟杰似乎产生了错觉，他看见父亲那张钢铁雕铸的冰冷面孔，居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