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狂暴剧场(1 / 2)
他说什么?
乱套了,简直乱套了,奖杯不颁给冠军也就算了,拿去装鸡汤是几个意思,这像话吗?
程岁初青筋暴起,用力指着魔术师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无耻小儿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娘娘腔你简直欺人太甚!”陆德臣虽然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兢兢战战的。
“我最不喜欢别人说话的时候夹英文了,你果然很让人讨厌!”孙巧薇的职业微笑都被气没了。
魔术师的神情举止再自然不过,好像刚才是在邀请多年旧友共进晚餐,亦或是纵容几个胡闹的晚辈,“说谎可从来都不是人类的专利哟。”
他打了个响指。
成群的扑克牌再度来袭,黑压压的一片,密不透风,遮天蔽月,锋利无比,把沿途一切都切割成碎片,相较于蜂群,它们更似训练有素的猎犬群,将程岁初三人逼到角落,用尖锐的音浪摧毁猎物的意志,一寸一寸伸出魔爪,势必要让猎物在惨死时经历最恐怖的地狱。
许凝回过神来,她抹掉脆弱的泪珠,带着红肿的眼睑跑到三人面前,母性泛滥般地将崽种们护在身后,倔强大喊:“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
崽种们被感动到了,如饮爱斯梅拉达之水,如嚼释迦摩尼之肉,就连程岁初都被打动了,凝视面前单薄背影说不出话,不过心里那句“你到底有什么用啊”一直在脑海里回响。
魔术师变出一朵玫瑰花,一片一片地摘掉花瓣,用力抛向天空,惋惜说道:“那我只能再度食言,连同您一起埋葬了。许凝小姐,您知道吗,我其实十分讨厌您,就如讨厌曾经身为人类的自己一样......”
纷飞的扑克牌收到了指令,它们不再收敛锋芒,凶相毕露,势不可挡的千军万马即将把四个无名小卒碾成碎末。
许凝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一步都不退让,那该死的毒誓居然真的起作用了,她隐约听见天堂的钟声、天使的吟诵。
只有程岁初镇定自若,虽然他左手陆德臣右手孙巧薇,把这俩刚在牌桌上心有灵犀的拍档往前推出去挡刀,不过神色并未张皇,他一直在等那个人,那个消失了很久但一定会在场的人!
一张红心二散发寒芒飞来,在许凝脸上划开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它即将把这张俏颜搅烂,却被一道银色的细雨击落。
那是一根发丝般的银色细针,悄无声息,毫不起眼,却是许凝的救命稻草!
剧院上空下起了一阵银色细雨,它们疾如暴雷,密密麻麻,好似满血无名施展的万剑归宗,将成千上万的扑克牌全部击落,无一例外。
“一定要出场得那么晚吗?”程岁初暗骂着抬头。
剧场上空出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是皇家乐团的大提琴手,她脚踩投光灯,撕碎了长长的裙摆,折断了高高的鞋跟,用一块湿巾往脸上一抹,恢复冷酷绝美的模样。
她手中撑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雨伞,伞骨漆黑,伞面铺满银色毫毛,方才的“万剑归宗”就是这柄银伞的杰作。
“终于等到您了,美丽的女武神小姐,很高兴能与您再度会面。”魔术师对面前的四个猎物失去了兴趣,踏着满地的银丝与扑克牌,对女武神抛以飞吻,“久别无恙,我想您一定有很多话想同我诉说。”
江筱末当然不会废话,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屠魔机器,业界翘楚,她一步跃下,手中的银伞收拢成束,伞尖寒芒森森,好比一杆骑士长枪。
这杆银伞是一件特殊的驱魔武装,伞面的银毫是在圣水中浸泡七天七夜的纯银纤维,专门用来克制魔术师的纸牌花招,名为“真理”,可谓一伞能破万法。
魔术师从袖子里甩出一柄魔术拐杖,简单抵挡从天而降的一击,一手压着帽檐往后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