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快逃吧(1 / 3)
“小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姐的话,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如意不小心掉进池塘淹死了,管家正在带着家丁捞尸呢。”
“这样啊,真可怜呢。”
窗前,长杳目不斜视的看着手里的书。格窗外,有织金的阳光将她鬓发斜斜镀上一层柔软蓬松的金色,映得她面容如凝脂白玉。
除了略带遗憾的叹惋以外长杳再未流露出丝毫异色,垂眸,指节掀动认真翻着书卷。
仿佛,那个丫鬟的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许久,放下书卷。少女揉揉眉心抬头凝望窗外枝头一树皎白繁花,目光悠远渐渐失了聚焦。
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远没有这么镇定。
一个三岁时就落入人贩子手中流离失所的女童,该怎样活下去呢?长杳已经不记得自己辗转多少地方,她心底唯一的信念只有逃。
逃命。
不可以被找到,不可以被抓住,恐惧时不可以哭出声,哪怕把手腕咬得鲜血淋漓也要极力控制住发抖的身躯,她只想活着,只是想活着。
为了活着,她可以装昏迷,趁伢婆午睡小憩时艰难拎起墙角的锄头狠狠截断对方的腿。
为了活着,她可以装疯卖傻将身上面上抹满淤泥,在市井最肮脏的地方给人匍匐下跪,只为能得到一个果腹的馊馒头。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年幼的长杳没有这个概念。只要能不饿肚子,树皮、泥土、狗食她都能和着眼泪一口口往下生咽。
而那时,谢朝歌正锦衣玉食,甚至倚在母亲怀里撒娇诉说着自己与妹妹失散有多愧疚难过吧。
漂泊的第四年,奄奄一息的长杳来到了那座江南小镇。
那位郎中在出诊路上将她带回家,悉心照料。长杳病愈醒来时,看见他坐在灯下,明暗交叠的脸上阴影露出了带着笑的,熟悉的深深贪婪恶意。
像她这样的女孩,药铺后院还锁着五六个。
长杳一如往昔扬起甜甜的笑,假装不知,整日依赖的跟在他身后叫着陆伯伯。
或许是她太过听话,让郎中失了戒备,再后来他甚至会教她读书写字在药铺帮忙打下手。
那男人推开后院的门,轻蔑的指向那群被锁链困住衣不蔽体精神恍惚的少女“杳杳,你跟她们这些贱人不同,师父以后会将药铺传给你,你就是师父的徒弟。”
“是啊师父,杳杳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