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战:苍翠余烬 OR8B-EP1:咖啡园(17)(1 / 2)
or8b-ep1:咖啡园(17)
“伙计,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是认真的。”彼得·伯顿从草丛中探出头来,他能轻而易举地从这里俯瞰下方的城市。蜿蜒曲折的南帕拉伊巴河将规模是伊塔蒂亚亚足足数倍的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分割为南北两大部分,阻止了联邦军从更接近伊塔蒂亚亚且面积更大的南侧城区直接进攻的正是那起伏不定的群山,因而彼得·伯顿对这天险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敬畏。“照着现在的趋势,贸然进攻怕是要吃苦头的。”
起义军攻打里约热内卢的决心没有改变,唯一阻碍他们在联邦军的攻势稍微削弱后反攻的是一系列迄今为止都无法解决的缺陷,而已经同起义军并肩作战的两个多月的伯顿和帕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战友们就此展开抱怨。他们有时候也祈祷着起义军的指挥官们能想出办法,或是干脆诚心诚意地祈求上帝赐给他们足够的武器装备和弹药——但每当他们在第二天的阳光照耀下疲倦地醒来时,冰冷的现状从未得到过丝毫改善。
在攻打伊塔蒂亚亚的这段时间内,吸取了伊塔蒂亚亚被装甲列车轻而易举攻破这一教训的联邦军将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要塞城市。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和交错纵横的火力网会让轻率地进攻城市的军队付出巨大代价,这些由军校的士官生和被征召的市民们的汗水铸就的防线昭示着联邦军抵挡起义军进攻的决心。
起义军的疲惫由来已久,联邦军却只是被后方的混乱暂时地扰乱了心神罢了。正在里约热内卢大开杀戒的整合运动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共和军的起义彻底镇压,届时消除了后方干扰因素的联邦军又会开始新一轮进攻,而在北线的米纳斯吉拉斯起义军败退后勉强支撑战局的起义军第二步兵师势必独木难支。为此,第二步兵师师长儒里奥·雷斯·布拉加(julioreisbraga)中将在25日的会议上当即决定趁敌人尚未恢复之际发起进攻,以打破联邦军对帕拉伊巴河谷的封锁,从而为起义军攻占里约热内卢的第一阶段目标创造更多的有利条件。
彼得·伯顿并不看好这个决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麦克尼尔突然摊派给他的任务、前往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市区内伺机联络可能存在的共和军潜伏人员。不幸的是,他的行动在半路上就被敌人发现了,因而他不得不狼狈地逃出城区并和帕克等人一起躲藏在山野之中。更要命的还在后面:他们的任务仍未结束,上级希望他们能够在攻势开始后从南侧扰乱联邦军的后方防线。
“少抱怨,多做事。”帕克叹了一口气,他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并让几名士兵去附近站岗放哨。这里还算安全,因道路被阻隔而放弃了从南岸东侧山路进攻的联邦军就算做梦也想不到起义军会派遣一支特遣部队翻山越岭地抵达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后方,尽管连这些完成了奇迹的士兵们自己都不见得相信此举有实际作用,“我们的行动时机要根据进展而定。”
“这就是最让我头疼的问题了。”伯顿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北岸的目标。他看到了孤零零的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北城区,也看到了位于两座城市之间那条被山谷的植被遮挡住的道路,“长途奔袭这么远……就算能在短时间内把北城区攻下,到时候如果敌人从米纳斯吉拉斯方向突然南下夹击我军进攻部队,那后果简直是——”
帕克向他使了个颜色,伯顿便一脸晦气地闭嘴了。昔日的老战友再一次到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美妙,有时候连帕克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选择性地在回忆和伯顿有关的一点一滴时不由自主地加了滤镜。不管怎么说,起义军没有退让的道理。里约热内卢近在咫尺,它俨然成为了起义军的囊中之物。
9月27日凌晨,刚刚结束了第三次伊塔蒂亚亚战役的起义军向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发起了进攻。在起初的计划中,起义军参照自身在伊塔蒂亚亚防御战中暴露出的问题制定了针对联邦军的方案:使用机动部队快速突破联邦军防线、抵达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北城区并将其攻占以控制河谷出入口,从而完成对南城区敌军的包围。为了确保先头部队能够尽快抵达北侧城区,起义军试图利用铁路线和公路输送尽可能多的步兵配合骑兵部队一同进攻,但车辆数量不足和联邦军果断地炸断了部分道路等客观原因让进攻开始时的大部分支援部队都未能到位。
卡尔多苏上校的第四骑兵团被部署在前线,成为了首先攻击联邦军防线的作战部队。迎着晨曦,些许凉风灌入麦克尼尔的军服,让这斗志昂扬的合众国志愿者更加地精神抖擞。尽管起义军指挥官们的反复无常让他着实有些忧虑,对胜利的憧憬冲淡了他的担忧。还是考虑些乐观的事情吧,他这样想着,也许今日就会成为葬送整合运动的开端。
迈克尔·麦克尼尔驾驭着他的战马,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次冲锋。第四骑兵团承担了清理北线敌军残余部队的任务,这些暴露在荒野上的联邦军士兵无险可守,又不像本就缺乏武器弹药而具备危机意识的起义军士兵那样频繁地修筑工事,他们很可能在战斗爆发后迅速撤回阿古拉斯内格拉斯。跟随麦克尼尔一同行动的骑兵们逐渐分散开,占据了南帕拉伊巴河北岸稍显宽阔些的平坦地带。雪亮的刀锋伴随着朝阳升起而愈加刺眼,那光芒即将化为刺穿敌人心脏的利刃。
他不太了解敌人的部署,也低估了沿途的重大风险。上午七点左右,第四骑兵团在南城区边缘地带和敌人发生了一场遭遇战。把守北岸为数不多的民房的联邦军士兵见到起义军骑兵部队到来,只试探性地进行了防御便沿着连接南城区的大桥向南岸撤退。这些溃散的士兵并不能吸引麦克尼尔的注意力,他要尽快抵达北城区附近并配合后续抵达的友军展开进攻。当他准备继续策马前行时,却发现有十几名骑兵正去追击那些逃跑的联邦军士兵。
“立即归队!”麦克尼尔冲着脱离队伍的那些骑兵高声呵斥着,“远离敌军火力覆盖范围!立即归队!”
他接连吹了几声哨子,也没能把那些在自己的长官带领下盲目地前去追杀敌人的骑兵拦住。正当他考虑着要怎么把那些人劝回来时,沿河的民房纷纷显露出了真面目。眼见其中一栋民房中的联邦军士兵抬出了机枪的麦克尼尔转头就跑,同其他骑兵一起向着北侧山麓躲避,免得成为敌人的活靶子。那些前去追击联邦军士兵的骑兵见状,只得狼狈地后撤,但他们还快不过敌人的子弹。南帕拉伊巴河两岸顿时枪声大作,被子弹击中的士兵和战马痛苦地倒在地上承受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折磨。
敌人在通向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北岸城区的道路上设立了两处主要据点,它们扼守着通向北城区的必经之路,并和南岸的守军交相呼应。拔除这两处据点成了先头部队的主要任务,也是麦克尼尔无法逃避的考验。前方的侦察兵已经确认了据点的位置并向后方的同伴们发出了警报,得到了警告的麦克尼尔便尽可能地匍匐在战马上,以免被子弹击中。
这些孤立且较为分散的民房成为了联邦军的第一道防线,它们被小树林包裹着,距离第二处防御阵地约有1千米左右的距离。然而,位于防线左侧的面积更大的树林却成为了天然掩体,而且联邦军似乎忘记在取消对伊塔蒂亚亚的进攻计划时顺便将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部砍掉。已经从先期侦察中确认了这一点的麦克尼尔抵达树林附近后下马步行,同其他们向着第一处据点靠近。
子弹呼啸着从他的头顶飞过。迈克尔·麦克尼尔不紧不慢地摸向树林边缘地带,他在那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从这里他能清楚地看到正对着他们的敌方火力点。冷静了些许后,他举起步枪,向着站在民房中疯狂地向外胡乱射击的敌人开火了。子弹没有击中目标,只是让敌人更加地嚣张了。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志愿者叹了一口气,退掉弹壳,瞄准那个模糊不清的目标又一次开火了。
在树林另一侧的民房中,忠诚的联邦军士兵们匆忙地按照上级的命令阻击这些突然接近他们的起义军骑兵部队。半个小时之前他们就得到了警报,但这些一直在后方待命的士兵缺乏足够的警惕性。这并不怪他们,轮流上阵的部队当中总有一些人自始至终都没机会走上战场。
“没子弹了!”从窗口退回的士兵狼狈地朝着后面的同伴喊着,“快点!”
“有人已经去拿了。”坐在房间另一个窗口旁的士兵嘴里叼着烟头,他的脸上有两道交错的疤痕,“别这么急,兄弟。敌人搞了个突然袭击,准备不会比我们更充分。”
他换好弹匣,从窗口中探出头来。一发子弹不偏不倚地掀翻了他半个脑壳,一小半鼻子连着碎骨落在战友的脸上。被同伴凄惨的死法吓得怒火中烧的士兵扑回窗口前,举起那把步枪向着树林里胡乱射击,只来得及打了三发子弹就被起义军士兵们夺走了性命。下一秒,一发迫击炮弹落入屋子里,把没来得及逃走的联邦军士兵炸得血肉模糊。
迈克尔·麦克尼尔退回后方,喘着粗气。他离开交火最猛烈的前线,从附近找来几名骑兵,让他们把最新的进展报告给上级。得知敌人的外围防御阵地已经受损的骑兵指挥官们当机立断决定组织突击部队冲入敌方据点、把战斗转变为巷战。麦克尼尔本人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任务,他重新骑上战马,同其余几十名骑兵冒着减弱了许多的枪林弹雨扑向已经被孤立的敌人。
从耳边擦过的子弹不能夺走他的性命,也不能让他心怀恐惧。片刻过后,冲入了建筑群外围的麦克尼尔下马步行,和战友们逐一清理附近的民房。
“但愿他们快点放下武器投降,不然那只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罢了。”他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