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战:苍翠余烬 OR8B-EP3:进取(6)(1 / 3)
or8b-ep3:进取(6)
“我们该用一种更认真的态度来研究这些问题,辛特拉先生。”岛田真司板着脸,像对着助手和学生训话那样指责着脸色不善的黑人魔法师。他终于不必在全身缠绕着绷带的情况下坐着轮椅(还要舒勒在后面推着)出入于各种场所了,身体上的好转和舒勒给他捎带的整合运动臂章让他获得了久违的自由,而眼下的岛田真司十分享受这一切,“虽然我很想夸奖你们几句,可你们的工作成果跟某些人坐在古代小作坊里琢磨出的结论没什么区别。”
这番话把身为整合运动成员的辛特拉气得勃然大怒,黑人魔法师从椅子上跳起来,作势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大放厥词的日本人。镇定自若的岛田真司喝了一口茶,低下头继续看对方为他提供的档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见对方似乎不怕他的威胁,先失了几分锐气的辛特拉只得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到座位上。整合运动不鼓励靠你死我活的斗争来分出高下,从来都不。
“我来巴西之前,只是个在安哥拉挖矿的苦工而已。”辛特拉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坏了一样,他的声音很奇怪,每次他说话时岛田真司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麦克尼尔或博尚刷锅时偶尔弄出的刺耳噪声,“像你这样自以为很有学问的学者当然可以瞧不起我,但我取走你的性命也只是眨眼间。”
“哎,思考问题时不要这么暴力。”岛田真司摆了摆手,算是主动认输了,“那我们换个比较简单的角度来讨论这其中的缺陷吧。在您看来,我们设立魔法师部队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是打仗了。”
“还有呢?”戴着眼镜的日本学者略有期待地望着桌子另一侧的黑人魔法师。
“还能有什么?”
岛田真司扶着他的黑边方框眼镜,在心里默默地抱怨了几句。他不会责怪眼前这个来自安哥拉的非洲黑人身为魔法师却没有相应的直觉和概念,就像他不能责怪力大无穷的奴隶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地锻炼身体一样。想通了这一点后,他尝试着使用更简明易懂的语言来向几乎没接受过教育的辛特拉说明自己的观点,但他还是遇上了不小的困难,主要在语言上。毫无疑问,岛田真司并不能像使用日语那样灵活地使用葡萄牙语来表达他的思维。
托埃贡·舒勒的福,几个月来在巴西没少受到歧视和排挤的岛田真司最近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比他给起义军充当文员和魔法师部队招募工作负责人时还要安稳一些。身为整合运动的一员和来自德意志的重要客人,舒勒享受着许多岛田真司无法想象的优待,而他也因这层关系受到了一些额外照顾。当舒勒问岛田真司是否打算加入整合运动以图自保时,一度险些被那些人杀死在路边的岛田真司有些犹豫地说,只要整合运动不打算在什么神秘莫测的仪式上把他宰了当祭品,他当然是愿意的。
“……您看,这个表格里对于该魔法师所掌握的魔法的全部描述就只有简短的。”岛田真司觉得有些热,他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从外面吹进来的热风把屋子内积累的燥热吹散了些许,“这种潦草而粗略的描述是完全不合格的,它无助于你们深入地了解每个人的能力并按照他们的真实水平去做出更高效的配置。”
辛特拉听了,又要跳起来打人,但他还是忍住了。别的不说,他能看得出来那个从德国来的秃子——那个永远用令人不愉快的目光打量着一切的青年秃子——跟这个按常理来说早就被整合运动拖出去打死的日本人是至交,万一岛田真司有什么三长两短,舒勒是不会饶了他的。自知无法和军队对抗且更不想被送回安哥拉挖矿的辛特拉咬着下嘴唇,愤愤不平地坐下了。他得忍住一拳把岛田真司打死的冲动才行。
“有什么问题吗?”尽力保持礼貌的黑人魔法师的五官都扭曲了一大半。
“问题很严重。”抱着文件的岛田真司稍加思索,提出了几个对于辛特拉而言完全无法解答的问题,“例如,该是否需要物理接触?使用者的精神状态和效果之间的量化关系是什么?这种修复生物组织的过程中,细胞寿命是否受到了影响?你们只写了个很……简略的描述,用这种态度是没法建立魔法师部队或能够成熟地从事某一行业的魔法师团队的。”
哑口无言的辛特拉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岛田真司,他甚至开始觉得岛田真司所说的也许是正确的。坦白地讲,他也不是很了解整合运动建设魔法师部队的具体进度。那些经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才得以走出暗无天日的实验室的魔法师们对一切守口如瓶,只想享受着他们今日用过去的苦难换来的待遇,其中几乎没有人想要去改变造成了这一切的现状:就算有,其他人也会阻止这些异类的。
在岛田真司看来,整合运动过去所做的工作能取得成果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奇迹,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凭着经验和对现象的归纳而从实验对象中找出了一些疑似魔法师的成功案例,虽说他先要确认那些人究竟是魔法师还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告诉辛特拉回去记得重新拟定一份计划后,岛田真司送走了这个最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黑人魔法师,过了几分钟后才出门去找舒勒。
舒勒的实验室就在楼上,离岛田真司很近。平时总是很忙碌的光头学者今天没有做实验,角落里的箱子和上面的封条、标签暴露了他近日的打算——和岛田真司一同返回里约热内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