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战:苍翠余烬 OR8B-EP4:三色(13)(2 / 3)
“但就算这样,当地人也还是更喜欢整合运动——”
斯塔弗罗斯看了一眼一不小心咬了舌头的伯顿,他知道伯顿这几天正忙于制定剿灭部队的计划,因而他也并不想刻意说些刻薄的话,“这并不矛盾,各位。对于被某种未知或敌对的、毁灭的反感和恐惧,超过了对生活现状的不满,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是很常见的。当年我们和俄国人作战的时候,我们的公民可以做到像奴隶一样地工作,但工作强度还不到前人三分之一的后人却会终日抱怨起来……先不说这些我们无法改变的外部条件了,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安抚公民的。”
说着,斯塔弗罗斯拿来旁边的报纸,向农舍内的其他三人比划了许久。他旁征博引地把东罗马帝国甚至是奥斯曼帝国(然而它们和现代希腊的相似性小得可怜)的部分举措拿出来充当例子,而后强调说所谓的安慰剂就是要让参与这些繁重劳动的居民避免思考一类的问题:用看起来更真实些的利益打动公民们。
麦克尼尔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从斯塔弗罗斯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危险的征兆,而他宁愿先让对方说完再指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谈了那么多理论,咱们来说点实际的吧。”前gdi高级将领咳嗽了两声,“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矿井,目前无人前去工作。好,现在我们要说服本地的农民去里面当矿工,而且工作强度会大得离谱。斯塔弗罗斯将军,你的方案是——?”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提供。初步地讲,在为工作人员保障安全工作环境、提供正常的饮食待遇的基础上,承认该矿的所有权归属本地全体居民,注意是全体居民而不是某个人;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让该村镇的绅士们成立一个公司或类似的机构……然后,向周边居民说,因该矿而产生的所有收益——包括未来的增值——全部归在这里持有股份的村民们所有。”斯塔弗罗斯抛出了一个并不怎么新颖的观点,“至于成本问题就交给共和军去承担吧,反正——”
话音未落,屋子里响起了两声惊呼。似乎被斯塔弗罗斯方才所说的某句话刺到了痛处的帕克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但被更冷静一些的伯顿拦住了。直到确认战友不会因此而大打出手后,把帕克按回到了椅子上的伯顿才向着脸色很难看的麦克尼尔投去了有些不安的视线。
“……你这家伙,生前当真不是混nod兄弟会的?”帕克又瞪了麦克尼尔一眼,但麦克尼尔毫无表态的迹象,“奇怪啊,你明明是抵抗俄国人的著名英雄,怎会——”
“帕克,你们gdi在你生前就已经和nod兄弟会合作了,这也是你自己说过的。”斯塔弗罗斯提醒帕克别只顾着指责他人,“如果你觉得上述用来暂时安抚公民的方案很离谱、听上去很像nod兄弟会的所作所为,那我确实有点无法想象你们gdi内部的真实情况了。”他停顿了一阵,露出了更加让对方恼火的笑容,“该不会和pnf治下的意大利一样吧?”
“都给我闭嘴!”麦克尼尔用力一拍桌子,气氛登时就安静了,“大家都是在自由世界跑过火炬接力的人,我也从来不怀疑你们的信念。对岛田真司和卡萨德这样的投机者,你们尽管怀疑;但是,如此怀疑一位用一生的时间为自由世界奋战的虔诚基督徒……”他严肃地望着帕克,希望自己同样敬重的另一位老前辈最好识时务,“……这是最后一次。斯塔弗罗斯,你也一样。”
“我当然不会怀疑他们的。”斯塔弗罗斯恢复了先前的严肃面容,他不想和帕克或其他人产生什么矛盾,“麦克尼尔,我的看法不会变的。号召军人去前线保家卫国,又害得老兵晚景凄凉,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有人想要参军入伍;向公民们声称他们所奉献的一切都会造福他们,却只发连保证基本生存都困难的薪水或物资,那么被公民抛弃也就是时间问题。你们可以嘲笑我作为军人没能用我自己的那套失败的哲学治理好希腊,但我起码试过了,有些人连这机会都没有却还胡言乱语。”
彼得·伯顿悠闲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他觉得自己该适当地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了,“这方法说不定有用,而且在表面上看起来也符合共和军的想法。再说,我们用通常的方法没办法劝说本地居民回来工作;要是用子弹呢,那我们就和整合运动毫无区别了,而且防守本地的成本会成倍地上升。”
“就这么定了。”麦克尼尔打了个响指,让伯顿做好会议记录,“斯塔弗罗斯负责组织恢复生产工作,具体问题和作战任务代表委员会的奥利维拉中校协商;伯顿继续主持歼灭敌部队的计划;帕克,你要是很想打架的话,我给你组建个施工队,保你一天下来累得连挥拳的念头都没有。”
“算了,我认错。”帕克非常明智地低头了,虽然道歉在他的语境里无比耻辱,“……是我有些激动了,我以为像斯塔弗罗斯将军这样的同路人不会赞同那些措施。”
见下一步工作已经规划好,麦克尼尔宣布散会。他忘记给自己布置任务了,不过每个人都清楚他肩上的担子是最重的:全部计划的付诸实践都要依赖于麦克尼尔和卡尔多苏上校的协商沟通。等到其他三人都离开后,麦克尼尔才不慌不忙地从农舍里走出,那时天色已黑。他想起来塞拉少校被科斯塔将军留下单独谈话,心想这其中估计有什么秘密,于是临时决定前往劳动营一探究竟。
在2月底的那场战斗中,大卫·塞拉少校的劳动营被留在新加拿大要塞,成为了牵制第四骑兵团南侧各联邦军独立营的诱饵。为了避免塞拉少校本人或劳动营内其他心怀不满的原俘虏叛变,麦克尼尔还临时制定了诱使敌军强行围攻新加拿大要塞的计划,而且他很高兴地看到这个计划并没派上用场。
第四骑兵团主力部队返回新加拿大要塞附近时,战况令包括卡尔多苏上校在内的众人惊诧不已。敌人的尸体遍布要塞内外,劳动营凭借着修缮后的防御工事和外部据点顽强地在敌军的围攻之下守住了这座刚落入共和军之手不久的要塞。见此情景,第四骑兵团停止了追击在得知第23步兵旅战败后撤退之敌的计划,转而进入要塞内救援劳动营的残余人员。
就连麦克尼尔都奇怪劳动营是怎么在伤亡超过80%的情况下继续战斗的,他甚至不敢保证第四骑兵团能有如此高昂的士气和战斗意志,更别说一群由俘虏和犯错的罪人组成的乌合之众了。在要塞炮附近找到了斯塔弗罗斯的麦克尼尔当即向对方询问具体情况,但斯塔弗罗斯也无法解释劳动营坚持战斗的原因。
麦克尼尔打算借着这次的机会把那个未解之谜弄清楚,他骑马前往塞拉少校的住处,在那栋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农舍附近追上了还没进门的前伊塔皮拉代理市长。原先的劳动营几乎不复存在,目前被编在这支下的人当中大半是新来的俘虏。
“塞拉少校,我是麦克尼尔。”麦克尼尔向对方主动打招呼,免得发生误会,“……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您也明白,新的工作开始之后,你们可能会被优先派去从事一些辅助建设工作。哦,您见过科斯塔将军了,他是个什么样的指挥官?”
“说起这个,将军还跟我提到了你的名字呢。”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把麦克尼尔惊得愣住了,但塞拉少校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语速也越来越快,“科斯塔将军跟我说,现在国际社会都知道有多国志愿者来巴西参战的事情,但是大家不会在意阿根廷的志愿者,还是会更多地在乎那些从大国来的人……欧洲那边,也有人出版了和你们有关的书籍。”
“哎呀,这……”麦克尼尔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不值得多么额外关注,少校。我们确实是因为各自的信仰才来巴西参加战斗的,这不假,但其中多少也有一些个人生活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