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时奴(2 / 5)
那种神情在他眼中仅只有几分就消散了,轻垂下颌,“陛下日理万机,臣并不会对陛下心生怨气。”
言辞恳切,无悲无喜,恭敬得挑不出错。
圣人捻珠的手猛然一顿,两颗珠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似从鼻腔冷哼出声,“既然无怨气,为何会对他下手?”
季则尘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压下泄出的丝丝愉悦,“回陛下,臣不知晓那是谁,见落难进澜园,臣想救他。”
他的语气慈悲,如古寺中的钟被敲响出延绵的沉音,令人情不自禁的信服他的话。
圣人再次冷笑,却并未说出什么苛责的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拂袖道:“今日与我去见她。”
今年已经见过了,他没有理由再去,所以才会以季则尘为由前去。
但季则尘摇了摇头道:“臣也已经见过了。”
一人一年只能见一次,一人一月只能见一次,是长久以来互相默认的规矩,并不会因为谁的身份尊贵,而改变什么。
圣人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看向他的表情又瞬间狠戾,极力压下后,连道几声好,可见是极怒了。
天子一怒,威仪倾轧。
季则尘神色不动地垂着头,像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圣人情绪失控瞬间很快便掩饰下,坐回原位,手中的持珠重重地压在桌案上,“长明!”
季家主从外面进来,看见怒红脸的圣人,又看见神色稳定如常的季则尘,心咯噔一跳。
不知道季则尘又做了什么令帝颜大怒的事。
“长明。”圣人又重声地唤了声,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阴郁。
季家主收回眼神,俯身叩拜在圣人的面前:“臣,叩见陛下。”
圣人余怒犹在,但看见季家主的身影后蓦然冷静下来。
那女人留下个孽子,为的就是让他时刻惦念,哪怕毁了容,惨成了废人也要用心机,让他主动臣服。
圣人冷笑连连,脸上的怒气已经渐渐淡去,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等候差遣的季家主,“时奴近来的毒可发作过?”
季则尘是药人,给皇室养的药人,听从巫蛊师的话,他浑身上下都是毒,哪怕是一滴血都是极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