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血泪遗书(下)(1 / 2)
然而,我却下定决心要走了;我还下定了一个决心,我要带儿子一起走,我不能让我的儿子生长在这样的污秽之境里。
机会来了。有一天,是星期天,他们忙着打麻将打扑克没时间照护小小的牛兴运,我便带儿子玩。儿子虽然被他们教唆得对我不敬,但还没有绝对地排斥我。我对儿子说,带他出去看动画片,给他买小泥人儿。他相信了,就跟我一起出了门,我有时抱他走,有时他下地与我一起走几步,全看他的兴趣。
我需要带儿子走大约五里小路才能走上去往吕蒙县的大路,那条大路上通汽车,要是运气好能遇上小的客运中巴车,就能停下来,乘车去吕蒙县城,在那里,要是运气仍然好,就能较早地买到去往盖渔县的车票。
可是,我带儿子只能走那条唯一的小路朝大路上走,否则只能走田野,但是田野里有许多水浇地,哪怕我抱着儿子都很难通行。何况这个时候,儿子似乎觉得了不对劲儿,他在我的怀里挣扎起来,还哭闹起来。路上,偶尔遇到几个陌生人,我对他们视而不见。
我抱着儿子好不容易走到了大路上,站在路边上,我左顾右盼。还好,竟然有一辆小中巴车开来了,我拼命地向它招手示意停车;还好,它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上了车,心跳总算减缓下来,可是儿子却还在哭闹不休,这引起了车上个别乘客的不满,好在他们并不多管闲事,更没在意我是不是人贩子,反正事不关己谁愿意自找麻烦呢?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吕蒙县客运汽车站。
我抱着儿子买车票,虽然没有马上发往盖渔县的客运班车,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车票,想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上车时间差不多时再进站上车。
我正要走出车站售票厅,可是这个时候,袁灵海和牛桂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紧接着的是牛桂珠的父亲母亲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牛桂珠一下子扑过来从我怀里抢过儿子,我怕吓着儿子,就很自然地松开手,让儿子扑入牛桂珠的身上。接下来,牛桂珠的母亲扑过来,打了我几下。袁灵海说:“别在这里闹,上车,回家再说。”
我们挤挤地坐在袁灵海的车上,回到了牛寨子村牛桂珠家。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小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对我而言他们是陌生人,但对他们而言,我却不是陌生人,我是牛桂珠家招赘来的女婿,是到牛桂珠家当儿子的,我一双眼睛认不完牛寨子村的那么多人,但是牛寨子村的一双双眼睛却很容易认识我,有的人看见儿子在我怀里哭闹,就起了疑心,回牛寨子村后立马跟牛桂珠家的人说了见到的状况,紧接着袁灵海开上他的小汽车到吕蒙县客运车站堵我,把我堵了个正着。
回到牛桂珠家,他们打了我,又是拳头又是脚掌的,村上的一些人听说了我的恶劣行径后也来帮腔,说必须狠狠教训我,让我尝些厉害,再也不敢带孩子跑,袁灵海还在别人的帮忙下把我绑在了一棵树上,然后,他甩手走了,任由牛桂珠家的人处置我。
这一次,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是进入牛桂珠家以来被打得最重的一次。
不管什么坏事,只要开了头,便很难收手。他们以为,毒打我,是教训我,是逼迫我改正“错误”的最好方式,所以后来对我的毒打便成了常态化。牛桂珠和她的父亲母亲还对我说:“你想滚就滚,只是不能把孩子带走,他是牛家的根苗。”他们心想的是,反正牛桂珠生下的是男孩,为他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哪怕他们两位老人死掉后办丧事时,他们的孙子可以代替儿子完成披麻戴孝和摔孝盆的重任,有我没我变得无所谓了。
可是,当我真的收拾最简单的东西要离开时,他们却不让了,还说出一些好话。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离开,我离不开我的儿子呢,我只是做做样子看他们会如何表现罢了。我看得出,他们不想让我离开的原因是我走后,这个家里没有了男劳力,地里家里的重活就没人干了,他们心里在把我当成养活他们让他们不劳而食的长工呢。
我还是留了下来,他们也不再赶我走或者说出让我想走就走的话了。
但,他们对我的恶劣态度稍微收敛了几天后,就重新放开了。
我还是想,得想办法走,想办法带儿子一起走。儿子是我的软勒,也是他们的软勒。
大约他们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袁灵海仍然经常出入牛桂珠家,而且,他们之间的苟且丑事,又在我的面前直接发生过一次,我再度气得冲上去,但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但我心里在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惩罚这对狗男女。
在附近打工回家的路上,我在一个集市上买了一把杀猪的尖刀。
我心里知道,“自古奸情出人命”这句老话要在我和牛桂珠、袁灵海三个人之间应验了,只是不知道是谁死还是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