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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渊只当傅玉璋是在鹦鹉学舌,并未放在心上。
一路上人声鼎沸,傅玉璋耳边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人们互相道贺的拜年声,一片喜气洋洋。还有人说着什么“彩楼”“花灯”,惹得傅玉璋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个听起来就特别好玩,想去看!
傅渊见状,默默伸手捂住了傅玉璋的耳朵:不,你不想。
傅玉璋瘪瘪嘴,将头埋进谢瑶娘怀里,不想再搭理这个坏爹。
马车在谢府门前停下时,傅玉璋微妙地察觉到他娘好像莫名进入了战斗状态。那下巴抬起的弧度,那三分不屑七分得意的眼神,那挺拔宛若苍松一般的腰杆,无不在诉说着她已经开始备战,谢府就是她的战场。
傅玉璋这才想起来,她娘还是傅怀安的小姨来着。傅怀安的生母同样是谢氏女,并且是正室嫡出,嫁了傅渊后难产而亡,为了继续联系两家姻亲,谢瑶娘便成了傅渊的继室。
原著中,谢瑶娘因为是庶出,生得貌美却不甚聪明,在谢府时没少受姐妹的窝囊气。后来她嫁入长平侯府,成为长平侯夫人,一品诰命在身,便是往日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嫡母品级都不能同她相提并论,谢瑶娘能不扬眉吐气吗?尤其是如今她生下傅玉璋,底气愈发足,更要显摆一番。
傅玉璋回想起这一段,再看看跟在傅渊身边的傅怀安,只觉得自己的脑阔隐隐作痛。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婴儿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谢家长子谢郯早就带着一家子兄弟在门口等着迎接傅渊一行。傅渊下了马车后,谢郯便笑着迎了上来,“侯爷来得可真早。”
身后的谢家三兄弟跟着陪笑,殷勤地向傅渊道贺。
傅玉璋从记忆里挖出有关谢家的消息,顿时明白了他这几个舅舅为什么是这种表现。
原来谢家已经在走下坡路,这一辈中,只有谢郯这个嫡长子身上挂了个太仆寺丞的六品官职,其余三子皆不成器,只在家中混日子。原著中,谢府在谢德玄和谢郯病逝后便没落了,谢郯之妻也跟着一病不起,几个庶子更是不成器,家业一败再败,又被人引着去了赌坊,竟是连祖宅都抵了出去。傅怀安因此严查京中赌坊,而后牵扯出一桩惊心动魄的官司,看得人心情跟着跌宕起伏。
傅玉璋忍不住睁大眼睛看过去,现代败家子他见过不少,古代版败家子诶,可得好好瞧瞧。
谢郯不经意间对上傅玉璋明澈的双眼,不由一愣,而后笑道:“这就是璋哥儿吧?果然机灵。”
谢瑶娘矜持地点头微笑,她跟谢郯不熟,后宅才是她炫耀的主战场,当即说道:“大哥,璋哥儿年纪尚小,不妨先进屋吧。”
“瞧我,见了你们高兴过了,竟忘了璋哥儿和安哥儿。一会儿舅舅给你们包个大利市袋,你们好好玩儿。”
傅怀安一板一眼拱手谢过谢郯,进退有度,惹得谢郯等人又是好一通夸赞。
谢瑶娘不耐烦听这些,她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心里只惦记自个儿的姨娘,生怕她在府里受委屈,恨不得这会儿就飞进内宅同姨娘好好说说话。
傅渊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过了影壁后便是花厅,谢郯一行拥着傅渊径直去了正厅,有丫鬟婆子前来向谢瑶娘行礼,恭敬地领着她们来到二门前,入了内宅。
傅玉璋好奇地打量了一路,得出结论:傅府没有侯府大,各式景观也不若侯府恢弘大气,胜在有巧思,一花一木都彰显出一股文化人的高雅。
谢瑶娘抱着傅玉璋,傅怀安亲近地走在她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傅玉璋。远远望去,像极了亲母子。
三人进门时,龚氏已经整理好面上的神情,瞧不出任何异色,亲亲热热地冲着傅怀安招手,“安哥儿,可还记得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