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怒(2 / 3)
秦阮不动声色,向这些人一一行礼问候,同时也将一些夹枪带棒的讥讽之语都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了心内。
庐月从秦阮面前走过时,刻意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他步子放缓,手中合拢的扇子在秦阮面前轻轻划出了一个“奴”字。
难言的怒火腾地从秦阮心底席卷而上,明逸好看的黑眸露出一抹怒色。但秦阮也很清楚,此时直接和庐月撕破脸对他并无好处,反而会让他落个以下犯上,不敬皇宗的罪名。
如此,倒不如先做个无心无感之人。
“见过庐驸马。”
他依着宫里的规矩向庐月问安,心绪归于平静无澜,面容清隽如玉。
庐月展开折扇,嘴边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款款进了拜月殿的厅子。
“承蒙各位亲临,本宫不胜感激,”荷妃向着满堂的皇亲国戚扬声道,“陛下今日还在操劳国事,无暇分身过来。各位不必拘礼,就当是在自家一般自在便是。白阮宗,你也不必再继续弹奏了,自行选个位置坐下,与我这几个侍子一同歇息去吧。”
她的话将场面衬托得更加难堪。坐在庐月周围的几个人发出了几声讥笑。
秦阮不急不怒,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而后收起赤蝶,从一旁开着的门里径直出了来,在拜月殿外的小亭子里坐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子里头的光景。此时厅堂里的众人都已各自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品茶尝果,好不快哉。
莲湘沉吟片刻,而后在冰鹚耳边说了些什么。
在一片喧闹声中,冰鹚似一片清灵飘逸的白羽般悄然走到秦阮面前来。
“六公主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柔声道,“她叫你放宽心,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秦阮心中一暖,向她莞尔道:“我记着了,还请阿鹚给我传个话,就说白秦阮多谢殿下。”
冰鹚点点头,轻轻拍了拍秦阮的肩膀,向他宛然一笑,而后就回到大厅去了。
也就在她刚进去的时候,庐月又走了出来。秦阮可以望见冰鹚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完全可以确信,只要庐月稍有别的什么念头,冰鹚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和殿下的女侍卫眉来眼去,白阮宗真是好兴致,”庐月轻摇折扇,款步而来,笑里藏刀,“想来我那王肆兄弟也跟你说了些关于我的事情,白阮宗怕是要恨死我这个人了。”
“原来庐驸马还当王肆是兄弟,”秦阮站起身,云淡风轻地道,“这倒是出人意料。”
庐月摇扇的动作微微一滞。
“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有些情分的。就算他现在恨我入骨,我亦会将他放在心上。”
秦阮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静如止水。
“庐驸马真是重情重义,白秦阮佩服。”
庐月微微一笑,走到秦阮身前,平视着他的双眼:“白阮宗,今日我要问你一问话,你可要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