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蝴蝶曲线(1 / 2)
“你是无师自通,还是有师承的呢?”费思曼躺在长椅上侧过脸来问道。
“我擅长冒险,敢于尝试从来不曾触碰过的东西——这也得益于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妻子。”这便叫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叹息道。
“你的妻子老师?说来听听,你们是怎么相识相恋到结婚的?”费思曼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样阳光惬意的午后时光想必非常难得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来我的梦境里,这是一段很曲折的故事。”我让她闭上双眼,然后把我的怀表放在她耳边,单一的滴答滴答能让人很容易入睡。她只能作为我的旁观者,一种映射,并不能参与其中,随着我的醒睡转换,她便被逐离出去了。
那怎么能保证她入睡之后准确的进入到我的梦境之中呢?
我们躺在各自的长椅上,温暖的阳光洒下来,须臾之间便睡着了。
我们乘坐的直升机以3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穿越冰山峻岭的洛伦兹山峰,它终年被冰雪覆盖,平均海拔在8米。我们的任务是寻找一名被幸存者,然后我们降落在了一家民用机场,这座机场是当初攀登者潘洛斯斥资修建的。我们一行人落地后,拍了拍机身,飞行员席磐对着我们比个大拇指,然后慢慢消失在天际之中。
我们一行人徒步上山,有我和蒙英耀,安提婉还有当地的向导尹岛汾四人组成的搜救小队,我们每个人的装备和物资负重都在二十斤以上,大部分都被氧气瓶占据了,我们要慢慢适应高原环境,在穿越长达一公里的绳索吊桥后,安提婉抬起左臂,她的左臂佩戴着盾牌和十字组成的肩章,她用手指轻轻按着空气耳机,她这是在接收行动信号。远处的天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雷暴马上就快来了。
“快点!时间不多了!”安提婉催促道,她晃了晃两条冰缝间的铝合金绳梯,健步如飞的迈了过去。
“我听说,要有特别重大的军事行动。”蒙英耀跟在后头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你再讨论关于特别行动的任何只言片语,我就从这把你踢下去,让你变成第31具‘地标’。”安提婉完全没有高原反应,如同在自家房子里转悠一样。
我们跨越难以捉摸的拱形台阶,经过向导尹岛汾的带路,到达了11号地标——一具身着黄色登山服的遇难者遗体“橘树”眼前。在一处背风的小山坳,我们找到了被幸存者——侯门,他的眉发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两颊各有一处x形的伤疤,他的旁边还有几具残缺不全的遗体,都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了。
侯门的氧气已经用尽,氧气瓶上的仪表已经损坏,他倚靠着天蓝色背包,他的风镜,头发,眉毛上挂满了冰霜,他身上的绳索绑缚在凸起的石头上,此刻已奄奄一息蜷缩在角落。
尹岛汾急忙解下自己的氧气瓶,想要为侯门输送氧气,再晚一点的话他就要因缺氧死亡了。
“看到那个冰川裂缝了吗?”安提婉一脚踏在石头上,一手指着远处巨大的山体中的裂缝,“他只要吸上一口你的氧气,我就把你丢进那条裂缝里去,让你成为山体的一部分。”
尹岛汾只好打消救人的念头。
我和蒙英耀也面面相觑。
“南坡从来没有人能攀登上来,无数人葬身在了7米的死亡区,因为那里有一条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般的冰川裂缝——蝴蝶曲线,是谁告诉你上来的方法的?”安提婉用脚尖来回拨弄侯门的脑袋,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不相信有人可以从外部跨越那无尽的深渊,除非是有人用绳子站在顶部把他拉上来。
侯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自己的口鼻,意思是急需氧气。他胡乱抓起一团雪球,尝试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砸向眼前目光狠毒的女人。
安提婉抬起锃光瓦亮的铁头皮靴,照着他的手腕狠狠地跺了一脚后使劲的来回撵搓,即使凛冽的寒风呼啸,仍然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侯门痛苦的抽搐。
“没人能从那里上来!谁是幕后的主谋?说出来,我就给你氧气!”安提婉俯身紧盯着趴在地面上的侯门,用枪口顶着他的脑袋。
他艰难的缩回手臂,然后双臂交叉,比划了个十字,从嘴角硬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