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生不如死（2 / 2）

说着，玛莎伸出了血族特有的利爪，猛地捅进了自己的肚子向上破开，露出了里面的空腔。

“不要，母亲！”

可当布莉斯定睛一看，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因为无法接受面前的情形张大。

“你看，我现在这样还算活着吗？”玛莎带着苦涩的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女，坦然的露出胸前的空腔。

那巨大的伤口内，是一处光溜溜的空腔，没有任何内脏，没有任何器官，只有光溜溜的空腔和鲜红的腹部纹理和许多细小的爬山虎一样的血丝。

“我觉得这样还算活着吗，小布莉斯？这里就是一座饲养站罢了，在真祖的庇护下血池确实会让你灵魂死亡后获得永生，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血池会慢慢蚕食你的灵魂在此处重新生成的机体重塑构造，去掉你体内一切不必要的器官，毕竟有血池替你维生，你完全没有再必要拥有消化器官之类这些多余的东西。然后不断的汲取你生前灵魂带来的魔力，重新哺育真主。

而与之相对的，血池会将那庞大的量中一小部分重新作用于你身上，让你这副重新改造后的低耗能躯体得以勉强维生。最后在这血池之中渐渐的迷失自己，失去灵魂的完整性，变成一个个行尸走肉，这就是我们血族意义上的永生。”

玛莎的嘴角依旧带着微笑，似乎是不想让女儿发现自己实际上也即将成为血池中那群挣扎咆哮的怪物中的一员。

“所以还是赶紧走吧，我永远都爱着你和你的父亲，生前亦是如此，死后亦是如此。

我已爱你至最后一刻，所以不要再把那些愤怒和执念强加于自身，该放手了。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做你想做的事吧。”

布莉斯感到诧异，因为这些她根本就没跟自母亲提及，她不晓得母亲是怎么发现的。

那就仿佛预判了少女的思想一般，玛莎温柔着抚摸少女的面庞，说到：“我还不了解你吗，傻孩子。”

“谢谢你母亲。”在这一刻，少女的泪水终于决堤。“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一定会好好听话，我一定会少吃糖按时吃中饭，我一定认真打扫卫生，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你就放心吧。我也有喜欢的男孩子啊，他帮助了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吧。”

少女带着哭腔嘴里不停的呜咽，试图将自己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思念全部宣泄而出，可她的母亲却在她面前瞳孔慢慢失去了高光站在了原地，永远留在那里。

因为这个伟大母亲没告诉少女的是——虽然少女不假思索将其从血池中扯出的动作确实可以让她摆脱了血池的控制，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失去血池提供的魔力供给，不出多时灵魂就会完全消散，真正的死去。

这么多年，每次都是被噩梦困扰辗转反侧；每次都和黑帮搏斗，自我惩罚；每次都封闭内心面具示人自我放逐。

最懂孩子的终究还是父母。

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女因为胆怯没能救下自己的父母，同时也将自己永远留在了那条小巷。

而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母亲牵起了少女的手，止住了她的啼哭，将她从小巷中缓缓带出，带到那黎明逐渐出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