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2 / 2）

第二天。

因为治疗刚刚开始，坎水的活动很频繁，整个夜里只停歇了两次。白姝一边被疼痛折磨，无法入睡，一边要保持念力流转，思想丝毫不能懈怠，已经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状态了。

“师父，”竹虹行了礼，将饭菜递给覆云，“我做了清淡的饭菜，厨房里最有营养的食材都用上了。这样能不能让她轻松一点？”

覆云摸了摸竹虹的脑袋：“你做的很好。”

竹虹露出了笑容，又满面愁容看向关着白姝的房间：“治疗什么时候结束啊，这样也太痛苦了”

覆云回答道：“十日之内。”

“十日”竹虹属实给吓到了，“我看这个情况估计今天她就会疯掉的！”

“确实，刚开始的两天是最艰难的。”覆云说完，将食盒提在手中，对竹虹道：“你先下去吧。”

“是。”竹虹行礼告退了。

打开门，白姝的惨叫此时弱了不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嘴里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

覆云见状，几步上前将白姝的脑袋移开，手臂上已经陷下了一个紫青的齿印。要是在修复期间再给身体造成伤害，估计就是无法消除的疤痕了。覆云直接撕下一边的袖子，裹成长形塞进白姝的嘴里，防止她再弄伤别处。

本以为声音渐小，可以进食，但现在看来情况真如竹虹所说，她已经疯了。

在肉体遭受生食之痛的时候，精神还要强迫着控制念力，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意识，变成这样覆云也早有预料。实际上，白姝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昨天夜里白姝就会崩溃，没想到坚持到了现在。

拉过白姝的手腕，覆云向她体内输送着内力。这就是之前他往白姝身体里输送的能量，也是唯一一种可以传给他人的能量。只是，这种力量代表了修为，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获得。

覆云这样做是为了减轻白姝的压力，让她的精神得以放松。源源不断的能量闯入白姝的体内，包裹着她每一条神经，舒缓且安逸。而覆云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损耗也十分巨大。

白姝的眼珠子瞪的死死的，口中吐出无意识的字句。在受到内力的缓解后，体内的念力安静了下来，她的思想霎时放松，双眼也从无神逐渐变得有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覆云放开她的手腕，她也缓慢地眨动了双眼。

“师父。”

白姝的手缓缓地拉住覆云的衣角，像是刚从地狱里逃生出来，仍有后怕似的。纵使精神刚从崩溃中缓和过来，她也不忘说一句：“谢谢您。”

昏暗的房间里，一切都不明朗，白姝的皮肤呈现暗红色，说明坎水已经涉及到了面部，她那张在覆云眼里从来扭曲至极的容颜，突然开始变得明朗了，能看见眼睛周围明显的轮廓，从此刻开始，她的眼睛才成了眼睛，那里面的炙热终于能够被覆云触碰到，简直要灼烧了他与之对视的双目。

而白姝呢，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因为体内覆云的内力在温暖地包裹着自己，就像爸爸的手掌抚摸着脑袋，让她方放心地将事情交给对方。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回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身体虚弱得连进食都要父母辅助。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在旁边陪伴着，伸出粗糙温暖的大手帮她盖好被子、捏捏麻木的肢体、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此刻覆云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