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儒门天下】(1 / 5)
一阵清淡的玉檀幽香飘入鼻中,昏昏沉沉的浑噩感似乎减轻不少,玄鸣涛疲惫地微微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雅的厢房中,家具摆设都是名贵物件,低调奢华处处透着儒家构思。莫非又回到学海无涯了?
玄鸣涛一下子眉头紧锁,他只记得最后在公开亭与龙宿说话,脱力晕厥后再无印象。观自己身上缠满白纱,伤势都被处理妥善,额头眼角的伤口也包扎过了,略略扭头想看清屋内状况,脖子绕着绷带僵硬无法动弹。
恍惚间,瞥见一抹紫衣身影伏在榻边桌案上提笔写着什么,心中疑惑才得稍解。玄鸣涛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得发疼,努力扯出一声喑哑的低吟,案边人察觉即刻停笔望了过来。
“好友伤重高热,昏迷一日一夜,如今醒转,可喜可贺也。”龙宿搁笔转身,拾起摆在案上的珍珠扇,明显心情舒畅地过来探视玄鸣涛状况。
好友?玄鸣涛马上醒了神,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怎样,唤汝好友,汝倒还不适应了?”龙宿调侃浅笑。
“看惯了你玩世不恭的孤傲眉眼,这‘好友’两字,吾竟分不清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捉弄……”终于勉强能出些声,玄鸣涛嘶哑着嗓子轻缓道。
龙宿拂衣随意坐于榻边,有模有样地给玄鸣涛把了把脉,确认脉象稳定才继续说:“人生觅一知己难如登天,疏楼龙宿生平未有倾心相交之友,真心如何,假意如何,汝不清楚,吾亦蒙昧。”
“莫担心,以吾观想未来所见,不久之后,你会遇见可托付生死的知己至交,而且不止一名。”玄鸣涛轻叹一声,宽慰道。
“何需等未来,玄君不是已经在吾眼前了吗——”
玄鸣涛怔了怔:“是什么让高高在上的龙宿大人态度转变如斯,小道诚惶诚恐啊。”
“汝说呢,不是世上所有识音律的人都能听懂疏楼龙宿,汝言吾与众不同,吾看汝亦不同凡响。”龙宿珍珠扇一横,斜了眼摆在茶桌上的桃木琴,“知己难得,知音更难寻,可需要吾再为玄君弹奏一曲,以表心衷?”
“咳咳,不用麻烦了。”玄鸣涛咳嗽两声掩饰欣喜之情,“既然认吾为友,为何这么迟才来公开亭,让吾苦苦煎熬七日。”
“吾总需确定汝真正的意图方可行动,怎知汝不是狼子野心之辈,用苦肉计搏取同情,反将吾一军。”
“唔……所以花了这么多日子确定。啧,龙宿先生的能为,总是令贫道刮目相看。”玄鸣涛不客气地嘲弄道。
“岂料汝自始至终都未透露自己名姓,证实汝非是贪恋名位权势之辈。专注一念传播新学收揽民意,却未将那传说中的名宿大儒搬上台面,推至风口浪尖转移众人焦点。加之汝托莫尚恩转交玉坠葫芦,吾方知汝乃真心人,迂回曲折用心良苦,吾竟险险错失一名好友。”
“误会已解,吾心甚慰,总算一切努力都没白费。可是你擅自将吾救回,学海那方恐有刁难。”
“不必担心,太学主已下令将汝无罪开释。”
“怎会如此?”玄鸣涛疑惑不解。
“真正的凶手已经伏法。”
“哦?”
玄鸣涛别有深意的目光瞧得龙宿有些心虚,忙掩扇转移话题道:“闹剧至此告一段落,此地乃吾父母所留别院,清幽宁静最适调养,玄君可安心住下养伤。”
“打搅了,吾功体已复,想来调息数日便可无碍,待吾伤势稍愈,就离开继续游历。”
“耶——新儒教尚未建立,玄君怎能走得安心。”龙宿打趣着留客道,“汝不是说吾一人之力,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旧儒体系,怎忍心留吾孤身一人独战群儒?”
玄鸣涛迟疑几秒:“新儒教创立之事,吾只启了个开头,小打小闹毕竟影响有限,真正的创建还需龙宿振臂一呼,以好友在儒门的人脉威望,大事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