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血染怒沧】(2 / 4)
“堂堂玄宗六弦之首,异度魔界的老对手,一朝沦为阶下囚,真是笑话!”
“什么六弦之首,手下败将而已。”
“若不是魔皇看重他的琴技,十个苍都要身首分离,现在做个跟魔奴差不多的琴伶算是便宜他了。”
……
众魔讽笑猖狂,苍毫不理会,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云河身边。云河看起来比方才庆功时更兴致高涨,恶劣的笑意愈浓:“就请弦首为吾众将抚琴助兴,活络庆功氛围。”
玩弄的语气,挑衅的眼神,分明有意羞辱,偏要伪饰温情。苍神情木然,像个牵线木偶般机械地一引一动,听凭恶言恶语席卷而来,他只充耳不闻。沉默落座时,瞥见石桌上,怒沧边,摆着两件残损的旧物。是巧合?还是刻意?这两件旧物和苍一样,与这群魔之宴格格不入,为何会出现在此?苍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虑。
“苍——师兄——”云河故意拖长音调,似笑非笑地唤道,“本座今日不听天波怒潮曲,只想品品你与你的宗主好友在死别那时共同演奏的曲子,叫什么名——”
云河好像突然失忆,座下吞佛童子贴心接话说:“禀云皇,若属下听得没错,应该叫作‘逍遥游’。”
“对,逍遥游——”云河饶有兴致地撩了撩琴弦,怒沧独有的浑厚音色跃然琴上,“本座在天波浩渺住了这么久,竟从未听你弹过逍遥游,最后你还想用这支曲子来试探吾是否真忆起什么前尘往事。看来是吾做的还不够,苍师兄并未全然信任吾了。”
犀利的审视目光透射而来,苍寂寂未动,内心纠葛交战,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袍。原来银鍠云河忘了他自己曾经弹过逍遥游的残章,更不知在万圣岩也听过一次,该如何应对呢……
始终神色淡漠的苍终于有了反应,他吃力地起身随手折了根花枝,轻抚枝上花蕊,略微抬眸意味不明地斜了云河一眼。
“没错,这些就是道境玄宗移来的月华花树,本座亲手栽植——”云河得意地强调道。
本想再激几句,却见苍反执花枝用力一刺,木枝眨眼穿透苍的手掌,鲜血添色月华更艳。
“你?!”猝不及防,又是出乎意料的举动,云河愕然大怒,控制不住的气劲横扫,将功体被封的苍扫出数十步开外。
伤躯再添新创,苍忍着内腑剧痛艰难爬起,吐出口中鲜红,心上却忽地忧虑骤减,他攥紧被花枝刺穿的手,试图加重伤势。这掌心同样的位置,尘封千年的旧簪疤被新伤悄然覆掩。
外席的魔将迅速反应,一拥而上将本就重伤的苍押住,强制使他屈膝跪地向魔皇请罪,如此一来,云河怒意减了几分,又换上关心的假面。
“放开他——”云河轻蔑勾笑道,“封了功体的六弦之首,如同失去爪牙的虎,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也只能自伤保留尊严。”
“云皇,此人如此无礼,不如丢进妖独池魔化,吾方能再添一强将,吾皇也可尽情赏乐。”螣邪郎上前建言。
瞧着苍如此狼狈模样,云河沉吟一声未置可否,弹指敲了敲怒沧琴座,又生出一条毒计。“来人,将石牢中所有会弹琴的玄宗道子提来,弦首不肯弹逍遥游,就让其他道子代劳。弹不出的,跟不会弹琴的人,赐死——尸首扔给魔龙做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