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世界 第三章（2 / 2）

他抱着头真的在地上画起了圈……

铎打算从左边进，因为一开始就从迷宫的左边进入，之后一遇到这样先把左边的区域给探索了，就缩短了很多记录精力和时间，再慢慢的往右边推进，只需要记住有多少岔路口就行。

他走进了左边的路，明显这里的环境和之前不同了，这里有些窄，泥土也比之前更加湿润，他尝试用枪掀起地下的泥土，却意外的发现泥土层下还有坚硬的墙壁，这下是真的只能靠双脚走出去了，他在左边的道路走到尽头，发现是条死路，于是折返回去走右边的，果不其然又有岔路，就这样不断重复的过了三个岔路口。

他在满是烂泥的道路上碰见了一个黑色的怪物。

下雪了，他的脚在接触到泥巴的一瞬间，天上就落下来大量的雪将地面盖住，跟泥水结成冻块，没一会就形成了厚实的雪地。

他在这里看到童年时期的梦魇，以及给他带来美好的陪伴，这都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梦境，在记忆深处也依然散发着激荡他人性的光辉。

阎魔黑色的尖利指甲用力的扼住他的手腕，夹破了他的动脉。

噗！鲜红色的血液混杂着黄色液体喷夺而出，喷射在他的脸上，他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向后缓缓倒下躺在地上。

他静静地躺在大雪的怀里，大地将他的身体亲密的抱紧，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就这样让自己的破碎的血管在时光中逐渐流失，变得干涸，变成一具无言温和的尸体，他不再动弹，想让死亡早点来临，他活到临头了。

清冷无声，这是他特别希望所看到的，过去瓦栏建制的人们太过火，拉着恶魔来给他讲什么是生物们的自然优势。

杂交……杂交……

就像皇家研究院里试种家猪基因的那位大师一样，不过显然这两者之间完全不同。

他在回忆中猛地想起来，小时候自己似乎斩杀过阎魔，不是革命清洗，是千年前他还没当武将的时候，他在一条栈道上，是保护那个卖果仁的小女孩，她被阎魔蹂躏，自己发了疯，跟它打了足足有几十个回合才将它杀掉，但耽误的太久了，小女孩被恶魔玷污的脸颊变成了一样的怪物，再也回不来了。他没有说话，突然卯足了劲站起来，掏出了银蛇枪，这是阎魔的心脏。

“你看……你的心在说谎，我没死。”

阎魔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心脏，银蛇枪发出不甘心的嗡鸣，那是它的主人在曾经临死之前不甘和恐惧的意念，铎的身体快速地重新修复长好，他摇摇晃晃支棱着站在阎魔面前，又发出灵魂拷问:

“你……怎么还不死啊?”

阎魔终于肯放开他，他拼尽全力在大雪里挖着那摊烂泥，挖出了一具小小的尸骸，石化的骸骨还能依稀辨认出恶魔体液侵蚀过后留下的疤痕，这是千年前小女孩的尸骸，她曾是自己美好的陪伴。

原来这里就是那条栈道，千年前自己杀了她的地方。

他们都是好人，他们在腐化过后都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我没有任何办法帮你们脱离恶魔印记，对不起。

他又一次轻轻一枪捅死了阎魔，阎魔化为黑烟在他面前消散，他见尸体见得太多了，这次黑色梦魇终于从他的脑袋里脱离而出，飞向那团逐渐消散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