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尸(1 / 4)
与师姐说完了话,陈依依便提步来到了落真观下山途径的树林里,泥土地上有多人的脚踏印子,地上满是纸钱,还插着已灭的香烛。树梢上的绳子还在上头挂着,树杈上勾着白色丝在飞扬。她踏着枯枝烂泥,站在了树下眺望上方,面色冷逸。
“沈穗生”
抬了头望向高处,粗壮树枝离她还有段距离。
这些日子协助管理道观事务,她清点了观内的名册,发现有五名道童被领了回家,其中四名皆有原生之家,只有一名没有来处。她所念的正是那道童的名字。观里来去打杂役的童子多且换得频繁,她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可却有强烈的感觉,这树上死的便是那个叫沈穗生的小童。
毕竟这树梢的距离如此高,对于她都觉得费劲,对于一般的小童来讲未免太高了些。四野安静吹着阵阵风,陈依依收回了上仰的目光,从袖子里拿出了安魂符来,在空中念了一句咒,黄符便在空中燃了起来。
“以后不要再听信歹人话了。”她叹道,看着那飘荡的绳索,转了手里的天璇剑,又踏出了满是枯枝的树林。
朝着山下去时,背后的风声已经骤停。她唤不来生或死的魂,只能亲自去看看她的猜想是否正确。虽然白虚临走时跟她说过,这偷药的人对于他无关紧要,可她不想放过。她想知道到底谁想害他,同样的,她还想知道究竟白虚不告诉她的事,究竟是什么。
神药谷来的信上只报喜不报忧,一封两封皆是说着安好,封封太平。可越太平,她心里就越不安,更想去之后白虚背后的一切。
趁着落真观闲时,她便下了山,暮色已渐暗去,她在衙门前看见了让人认领无名尸身的告示,那告示是当中最新的,贴的也牢固的。
她心里想,“无人揭,无人领,也无人去观里找孩子,那便是他了。”
“姑娘看着这告示,是知道些线索?”一旁,从衙门出来的人,见一人站在了新告示前似若有所思,又见她一身紫袍,戴着道冠便问道,“姑娘是落真观的人?”
听说新任的国师也是穿了这样的一身紫袍,所以他认得。衙门当差散值正要归家,也就顺嘴一问。见了姑娘转了过头来,一身紫袍干净利落,腰间配着冰剑,面容如玉,肤白而凝脂,一双眼睛如狐狸,一眨眼像会吸人魂魄似的,他顿时愣了愣。
“不知。”她答道,面前人从衙门出来,虽然穿着一身便服,但是神态眼神皆锐利锋芒,说话也带有审讯的口气,看着像是里头的捕快。
自从上回在街上碰上官兵被刁难后,再加上谷玉儿对他们的嗤之以鼻,她也有了些芥蒂。
这人听了她冰冷的回答,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所冒犯了,收敛了眼神和口气,如与一般人闲话而说,“这城里每月都会丢几个小孩,这告示上的,许多人来认过了皆不是。若知道些线索,可随时来告,有赏银。”
陈依依听了,觉得奇怪,“认尸也有赏银?”
见其丝毫不知,那人又多说了几句,“本没有,可这开年来,城里便丢了不少孩子,前些日子新上任的知府一统计才知道这大半年下来也有了二十来名。这下竟然还死了一个,丢了孩子的已经连续好几日来衙门闹了,为了早点破案所以对提供线索者皆有赏。当然这线索得真,才可以。”
那人好奇她站在这做什么,“姑娘,你真不是来领赏银的?”
“只是路过。”便走了。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晃了晃神,等她走远了,他才看着那张告示,想起,“对啊,为什么没去问问落真观呢。”
走出了那人的视线,陈依依看了下自己一身衣服,道袍道冠,处处都告诉了别人自己是落真观的人。之前仗着有白虚的隐身符咒没有伪装,现在隐身的符用一张少一张,她用着有点心疼,于是决定还不如花银子心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