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子不识字儿(1 / 2)
“李县丞,不好啦,大事不好啦!”王班头手持法鞭,歪帽斜衣闯进厢房。李杨问道:“什么不好啦?大惊小怪!”
王班头站定,扫了一眼吴天一眼,说道:“县丞,兹事体大,咱们出去言语。”
“李县丞,公务要紧。要不,小民先行回避。”满堂就吴天一人和衙门不相干,他也有些自知,主动提出了回避。
李杨笑道:“不用,你先饮茶歇息片刻。”随后又对王班头吩咐道:“说吧,不用回避,吴兄又不是外人。”
王班头一扬法鞭,再次道:“您还是出来言语。”
那法鞭是熟牛皮制的,无棱尺长。末端有缨,缨上有血。王班头无心一扬,短缨恰恰扫过吴天的面颊,在他脸上勾了几屡血痕,他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李杨眉头一皱,不悦道:“让你说你就说,天大的事儿本官兜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班头面露难色,不断地舔弄嘴唇,似真有捅破天的事情。他迟疑片刻,方才低声说道:“县丞,吴瑕死了。”
李杨惊道:“这才抓来多大会儿?怎么就死了?”
“县丞有所不知,咱衙门里的四郎和祁家是近亲,素来修好。祁家六口尽皆惨死,他岂能不恨?所以方才问讯吴氏兄弟的时候,他下手重了些,一时失手抽中了吴瑕的太阳穴。那吴瑕好歹也是条精壮的汉子,怎么这般不经打?”
李杨怒极反笑:“呵呵,这么说,反而是吴瑕的错?直抽太阳穴,活人岂有不死的道理?”
王班头道:“是是是,县丞息怒,四郎也是无心之失。”
李杨愁眉紧蹙,摆摆手道:“死个人不过豆丁大的事儿,但案情当头,打死了人如何破案?你用不着向他求情,自家衙门里的兄弟,我心里自然是向着他的。我来问你,吴瑕可曾招了?”
王班头摇摇头道:“他嘴硬得狠,挨了百十鞭子,楞是没招!”
李杨又问:“他弟吴源呢?”
王班头答道:“被抽晕过去了,还在刑架上绑着呢!”
李杨脸上浮出几分残忍,狞笑道:“你回去继续审,泼醒他,将吴瑕的尸体抬给他看,来一招杀鸡儆猴!”
王班头紧张道:“县丞,那,那吴瑕身死,四郎可怎么办?”
李杨笑道:“四郎?他今个都没来点卯,关他何事?”一句话便将四郎的责任抹了干净,随后又训道:“若是吴源招了,那吴瑕便是罪有应得。他自忖求生无望,越狱逃跑,被当场格杀!”
“那吴瑕若是不招呢?”
李杨伸手点着王班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你手里的家伙,屈打成招还少了?这点还他娘让老子教你?”
王班头一脸兴奋,恍然道:“是耶,是耶。怎么忘记这茬了,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醋的。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一溜小跑出了厢房。
娘的,你台词背错了。是吃素,不是吃醋。李杨朝吴天拱拱手,笑道:“牢狱龌龊,让吴兄见笑了。”
前一刻草菅人命,后一刻谈笑风生。吴天不知这出戏是单单演给他看的,他观此一幕,额头沁出了密麻麻的汗珠,声音连同手中茶盏都在微微抖颤:“牢狱自古如此,自古如此”
李杨看着盏中的微微涟漪,打趣道:“吴兄,你莫不是气虚?一动不动,汗都能连成线儿。这茶被汗污了,来人,给换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