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罗不当单骑突围 陆节度阵挑五将（1 / 1）
且言陆节被困城中，与罗不当等分守四门；数日来，多有宋将挑衅叫战，皆被董义、太史刚出阵挑于马下，南昌军士气方振。节巡视西门，谓当曰：“我军苦守，虽素有小胜，然宋军人马甚多，水泄不通，久之我军必堕，终难以久守。”当言：“子才先生去以旬日，料想援军不久必至。”节道：“南昌外水泄不通，即使衡山军至，也无处下手，需得一人往外报知南昌情况方可。”当即请令道：“罗某不才，愿凭手中一口合扇刀，杀出重围联络衡山军。”陆节忧建昌军设立关卡拦道，不易冲出，怕当有失，摇头道：“唯恐白白伤了罗兄性命也，此时再做计议。”当哈哈大笑道：“宋将有几个能战哉！节度勿忧。”当饱食一顿提刀上马，辞别陆节道：“节度放心。”陆节抱拳一拜道：“兄弟万万小心。”目送罗不当出城。
却说西门围城大将乃曹应星部将鞠杨、孚敏二将，与乔晨、佟瑞、孔文、孔梅号称六大将，为星手下最能战的六大将军；当日，鞠杨值勤，巡视合道关口，见南昌城中杀出一将，去报孚敏曰：“果有不怕死之人杀出城来，孚将军安守大营，待鞠某一会。”亲自提刀去拦罗不当，当见鞠军阵列齐整，不放在眼里，大喝一声直取鞠杨，鞠杨亦非等闲之辈，力战当数十合不分上下，令左右军士上前齐拿，当料知不利，撇下鞠杨，寻路而走；当哪知孚敏大营指挥，当往何，便令指何处，当冲杀半天不得脱。陆节在城头观阵，急得几次欲亲自出城相助，皆被董义劝住言：“罗将军非等闲之人，又悉水性，且看罗将军往水边杀去也。”当久战不得脱，寻思：敌多我寡，久必为所拿。乃猛拍马奔水边去，左劈右砍，杀的宋军胆泄；鞠杨见着，知西南角水路兵少，率军挡住，弓箭林立，当一咬牙关，如下山猛虎一般，虽中数箭，却不及要害，宋军见状惧惊，当杀出鞠杨围军，连砍其副将数名，与杨交战，战不数合，拿杨不下，见旁有水路直通洪州，虚晃一刀，弃马跃入江中逃脱，鞠杨不习水性，只得令军士于岸上放箭。
当重伤，依旧游过对岸，趁夜色靠近洪州城下，衡山军夜间巡逻甚紧，见当狼狈不堪，当成奸细拿入城中，此时当早以无力抵抗。当被押入大堂，独马子才闻声甚觉熟悉，令军士掌灯细看，才认出破甲烂衫，蓬头垢面的罗不当，忙向林天禀道：“此人正是鄱阳水军头领罗不当也，都是自家人。”林天见军士拿错连连赔礼道：“原来是罗兄弟，林某有过。”让当先行洗漱疗伤，摆酒相待，当将南昌之事祥言，军士上前赔罪，天赏过军士喝其退下道：“若非罗将军苦战杀脱?又受重伤，莫道汝等二三人，就是万军之中也难以拿住，汝等速速退去。”军士唯唯诺诺领赏而退。林天赔罪道：“手下军士冒犯罗将军，林某在此先行赔礼。”林天自干过一杯，当立拜道：“南昌被围，附近义军无一敢来相救，唯劳林兄远来救急，南昌有救也；林兄大义，应是当先干为敬。”天扶上罗不当叹道：“当今世道全无活路，你我方才起义，然各处义军不能联手，致使连连被灭；林天不才，有心合众义军之力，聚江南俊杰之心，以抗礼朝廷，唯愿罗将军一众英雄相助一力，义军有难，天纵万死也当会一救。”当闻言，甚敬林天，言：“林兄有此大志，罗不当不才，愿追随马后。”天得罗不当大喜，畅饮通宵不说。
宋军西营中，曹应星总督攻城事项，因南昌城坚难下，料衡山军主力将至，不日，吕旭便报来洪州城失，杨复兴、满济二将投贼；星惊曰：“衡山军何其之快也。”令大将孚敏点军一万往洪州北门外列阵拦截衡山军马；星谓吕旭懊恼曰：“本将轻看衡山贼众也，不料刚破前锋才三日，主力便至，无声无息取了洪州，令本将手足无措也，侍郎有何计可破贼军。”旭道：“四面围城，洪州城失，我军有被前后夹击之势，公可一面令人把好营寨防备偷袭，一面诱南昌贼将陆节出，于阵上杀之；节失则南昌不战立败也，待破了南昌再与衡山军一战。”星从其计，令信州太守王侨、江州太守柳齐各率本部人马假攻四门，意在疲南昌军心。
陆节与众将督军城门，苦战三日，军士尽疲，见攻势解，南城沅水报道：“探知洪州大旗以变，料衡山军必取了洪州。”节大悦曰：“洪州重镇以失，南昌可保，传令三军，轮番休养，整备军械。”水得令而去。曹应星令王、柳二太守攻城数日，不见衡山军出，恐后有失；陆节为壮军心，陆节点军列阵出城，星闻报大喜，聚将嘱道：“疲军计成，陆节必为壮军心不得以而出城挑战，诸将皆需卖力，阵斩陆节，南昌立下，诸位皆是大功也。”先令军士大骂陆节祖宗八代，董义、太史刚在阵上无不忿然，皆请战去挑曹应星大营，节料知其意，吩咐董义二将回城道：“曹应星看攻打不下，使军轮流攻打疲我军心，乃欲使节出城一战，寻机杀节，节战一阵，汝二人好生守城，节若有失，汝等尽力血战。”董义二将道：“节度当心，义等不才，节度如有失，我等自会血战报仇，绝不降宋。”节大笑道：“董将军不会不知节非那些无能大员，但凭手中双枪，料宋军中谁人可当。”刚言：“刚于城上压阵，为节度看住冷箭?节度放心一战。”
陆节身披战甲，坐下跨宝驹，背按双枪，手执火尖枪出，威风八面，威武不凡，有如天将一般；星于阵上见着，不襟赞道：“真个少年英雄，可惜投贼矣！”手下六大将之一孔梅请战陆节道：“总兵休长他人志气，且看莫将拿来。”星点头道：“将军拿得陆节，首功一件。”梅乃拍马舞刀取节，节不放在眼，城上董义数人见陆节枪一出，孔梅便漏了个大窟窿，翻身落马，齐声叫好，军士大振。星见状大惊，阵上孔文死了弟弟，怒不可遏，请战而出言：“陆节杀我弟弟，不共戴天。”举斧往陆节天灵盖劈去，节跃马挺枪，火尖枪出，犹如火龙出山，未及数合，便见孔文咽喉中枪倒地。节勒马大喊：“曹总兵手下尽是无能之辈乎？”阵上鞠杨、孚敏、乔晨、佟瑞四将大怒，各执刀枪以四战一，节也不惧，弃了火尖枪，背取双枪舞动，但见：四枪两刀相交刀光剑影，五马奔驰杀气腾腾；一翻大战，节以一战四，隔了刀挡了枪，约四五十合，节寻思：如此战法，必遭殃也。又战数合，见着空隙夺路便走。城上董义众将看的胆战心惊，坐立不安，欲出，被张自忠拦住言：“节度枪法未乱，且再看数合，必见陆节度斩将归来。”
两军阵上见其大战，无不鼓舞纳喊，陆节夺路，那四将以为陆节力泄，紧紧追赶，节见其近，侧马一枪，只见乔晨不提防，中枪落马；佟瑞见着，拦腰砍去，节左手隔枪，右手枪出，瑞亦落马而亡；鞠杨、孚敏见状便走，节快马赶上，朔下鞠杨，走了孚敏。曹应星全看在眼里，冷汗直流，恐节杀来，慌张收军便撤。节取了五将首级上城，军士士气大涨，节令将五将首级挂于西门之上。
星一战折五员大将，军士士气大跌，皆无战心，星不怪罪孚敏，谓孚敏言：“如此凶神恶煞，南昌怎得破也？”敏长叹道：“末将六人，平叛讨贼二十余年，从未折一人，今日一战被一毛孩杀了五位同撩，可叹可叹；总兵大人需防南昌破东、北三路围军。”言未毕，只见吕旭匆匆而来言：“信州太守王侨、江州太守柳齐所部人马闻陆节阵挑五将，军心大乱，那罗不当连夜传信，与衡山军大将鸿飞、温奇先是趁势破了东门大营，董义、太史刚骁勇非常，见东门大营破，四口枪两匹马无人可挡，大杀一通，联合林文、张让二将大破西南营；林天亲率大军直取北面大营，我军尽散，衡山贼众势大难挡，北营亦失。”星闻报大声叫苦，一个踉跄晕倒在地。
宋军只得撤围南昌，屯兵于南昌外七十里处安营；待曹应星醒来，吕旭禀报撤围之事，星同，谓平言：“贼众如此了得，老夫兵众难破，侍郎有何良策？”平道：“衡山贼众以入南昌，江南大贼井冈山头领岳风、黄山头领许仪、夷山赵云龙等各个兵马众多，武艺超群，总兵上表朝廷退守建昌军，休书离间，言衡山贼众下得南昌、鄱阳，下一步必剿灭异己义军；衡山林天不是打着义军合力抗宋吗？休整毕必会去收纳各处贼军，我军只要守株待兔，任其火并便看，其合便追剿之。”星拍掌叫好，立马休书不言。
扬州城中，江南总督、驸马天灾闻曹应星五万大军损将败军而退，一时间甚感危机，见七王爷曰：“衡山贼众前有计破三州、后有千里兵驰南昌之举，以是大患；依婿之见，贼首林天绝非碌碌之辈，再不使得力大将讨之，必成大患。”七王爷闻曹应星大败，亦惊道：“曹总兵乃江南半壁支柱，亦挡贼不住，本王不敢料想也。”庞磊举出一人道：“此人乃淮南大战名将庐州王、淮北防御使杜天宗，宗屡立战功，多行军行伍，嘉熙四年，参与收复襄阳之战，威名远震；可上表立举庐州王为帅，着其提庐州军讨罚南昌，依曹总兵对策，合井冈山、黄山、夷山各路义军，许以重利，任其自相残杀，成则坐收渔翁之利，不成则令庐州王与曹总兵一齐剿杀，平江南贼患。”天灾叫妙，同七王爷连名上表不说。
话说林天率军入驻南昌，陆节众将自然欢喜，然宴间陆节等见杨复兴，南昌将领皆不乐；节等不愿扫林天酒兴，隐忍不发；陆节诸将皆有意与林天合军，趁势端盏与南昌众将谢天曰：“蒙林兄救我南昌，我等南昌诸将感激不尽；兄鸿才大略，更有数万人马，衡山将才如雨，我南昌凭孤军难挡宋军，若林兄看得起，节愿与众弟兄佐林兄共立大事，生死不悔。”天大喜，扶起陆节一干人道：“节度相投，天喜不胜收，从今往后，天愿与节度众弟兄荣辱与共，同生共死。”众皆大喜。酒过半，节等一干将领加上酒兴上涌，按耐不住心中仇恨，怒目视兴；杨复兴料知，乃起身请罪言：“陆兄大谅，勿以阵前之事怪杨某也。杨某自干三杯赔罪，愿节度大量。”节不领受，与身后众将拔刃欲报陆康之仇；林天、易文见状，示意鸿飞等将各自劝住，问之方知内情，乃与陆节陪话言：“昔日乃两军交战，阵上刀枪无眼，杨将军误杀陆老将军情有可谅，今杨将军与节度同在一处，愿节度不计前仇，饶过杨将军。”陆节知宋兵未退，在林天面上于公事上不好翻脸，只得闷闷点头，宴席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