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岳风逃难交二马 上古巧过摩天岭（1 / 1）

1243年春，蒙古皇储拔都的第二次西征开始，蒙古势力日益强大，铁蹄渐渐传名东西。让天下人不知的事，一代枭雄忽必烈正勤学苦读，日夜钻研汉人文化，这却不多说。

且说蒙古人马征讨西南，于成都大破南蛮人马，杀散蛮兵，一路势如破竹；当年，蛮族中有一族长年岁不大，方才二十有五，使得一柄开山大斧，自幼习得兵法布阵，闻名于西南各少数民族中；其复姓上古名龙，有上古其、上古恬、上古周、上古帝、上古牟五大族将，个个万夫不当之勇。

龙把守广元，闻南蛮族大首领战败身亡，欲尽起本部族兵三万欲西向与蒙古军一决胜负。时镇守乌城族长严兴年近古稀，十分老辣；闻龙欲起全部家当与蒙古军队一战，兴知西南大势已去，乃让长子严陶持亲笔文书去见龙曰：“蒙古大军数十万众，族长若贸然举兵，以卵击石，则上古族不复再存也。”龙阅完严兴书信，布宴重待陶，问计曰：“严老族长使少族主来见，必有良策，本长自愿听从之。”陶将严兴所教一字不漏言之，复道：“大宋天下，地广财富，兵疲将弱；族长若提得一族之兵东进，吾父有言，必当接应，立足于大宋之西米仓山一带。”龙知大宋军驰懈备，素知严兴一言九鼎，又许以接应，甚觉妙计曰：“少主且回族长，兵在速而不在缓，待夏至便举兵东进，有劳族长接应，共分西地。”严陶立代父写下出兵文书答应而去。

却说井冈山被破之时，岳风等人被杀散，通往南昌各道关口尽被官兵把住，只得流浪江湖。这也是机缘巧合岳风一路躲避追杀，寻访昔日弟兄；一年间，风不知不觉以到西面门户之地文县城中，风见城中风俗各异，寻人问之，方知此地多有外族之人经商，太守王辽一方重臣，又是难得忠君爱国之人，手下有二人素爱结交英雄豪杰，重情义，皆是青川县人氏，是两个马氏兄弟；一个名日，现任参军一职，一个名月，现任参将一职，皆是足智多谋之人。

风走投无路，城中多是海捕文书，打听多日，知马日兄弟多曾接待过绿林人氏，乃化名相投。马日兄弟闻知门外有一大汉相投，日亲出见之；风初见马日，看其怎生打扮：发簪斑虎尾巾，身披铁甲悬鳞；腰挂弯月跨刀，足登虎皮朝天靴。面目俊秀，高有九尺。岳风见罢心中寻思：异地人物果不同凡响也，真是个英雄好汉。马日见风一眼便认出是岳风，听过井冈山上义军头领岳风劫富济贫，马日心中早敬仰之，恐外人认出，假意道：“表弟远来，快快入内。”岳风会意，随入府中。

马日于堂上见风，立拜曰：“日早闻岳风哥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哥哥，十乃万幸。”岳风奇之，扶起马日问道：“岳某与马兄素未见过，何以一眼便识破？”马日让其上坐，令扑从安排好酒席言：“哥哥于井冈山上劫富济贫，可与衡山林天兄破州安灾民相比；朝廷调大军相讨，哥哥不逼万险去救义军，天兄百姓无不诵传，哥哥与林天兄的通剿公文早以见过，故尔识得。”风闻言哈哈大笑，敬过马日。

次日，日招兄弟马月来见，月拜过岳风，风担忧井冈山一众兄弟，虽交了马日、马月二人，虽喜然忧心忡忡，长叹一声，连敬二人数盏，马月问道：“闻哥哥在井冈山同众位兄弟被官兵打散，莫不正是担心众位兄弟，故尔不乐乎？”风想起众人泪如雨下言：“兄弟不知，我与岳龙等兄弟聚义数载，生死与共，遭过多少磨难；然今不知去向，一路只顾逃命，未得寻及也。”马日道：“可恼也！我等身在官途，不好打探，帮不上哥哥大忙；哥哥可先于府中休养，待风头一松，便送哥哥去投南昌。”风乃拱手谢过，住于马日府中不说。

且言王显丟了山寨，被宋军追杀，寻思宋军围攻南昌，往东必是一死，乃往西走；行不到数十里，远远逃来一人一马，那人蓬发垢面，铠甲零碎，近得前来，马累失前蹄，掀其在地。王显近前一看，十分惊喜，原来来者正是杀出大营的汤狈；汤狈睁眼见是王显，又惊又喜，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不止。二人休息整理毕，显谓狈曰：“岳家哥哥与我等失散，不知落往何处，汤兄弟往东、显往西，约于来年春不管找未找到，皆在南昌相会如何？”狈道：“王兄所言甚好，事不宜迟，便分手去寻岳家哥哥等人。”二人计议定，乃分道扬飙而去。

王显一路化妆为难民西迁，显初异之，问随行老人道：“西南离我大宋土地偏远，不知老人家同这许多人为何离中原腹地西去？”老人叹道：“中原虽好，难以活命；这西地虽偏，那文县有个好官，为民为国，传言其为官十余载，家无片金；我们平头百姓如何不去投这大老爷，求个活头。”显甚奇之，随行数月，风餐露宿，饥不择食一路走到文县城中。

王显寻岳氏兄弟心切，在城中多闻马氏兄弟好名，打听清楚，欲投见二人，以求门路；刚被家老领入府门，便见岳风在府院中与马日交谈武艺，显苦苦寻兄，见着岳风，一时热泪盈眶，大喊：“岳风兄长，王显找的好苦也。”风见王显安全无恙，二人相抱一起，各叙数月所历之事。王显自一一与马日、马月相见过。

住有数日，王显谓岳风言：“哥哥可曾听闻这王辽太守是个难得好官，百姓纷纷相投；弟一路听到过流言，传言来年春至蛮兵会大举东进，那时萍乡危急。”岳风道：“我听马日兄弟有所言及，只是王辽太守无有证据，上过一书，朝廷不以为意，尚未调兵来援。”显言：“弟随哥哥上山聚义便是苦于贪官污吏当道，这王辽太守十足好官，为民十余载家无寸金；弟艺不及哥哥，既与哥哥想见，留此无益，愿持哥哥亲笔去南昌求救，助王辽太守一臂之力。”风觉甚好言：“贤弟所言正是。”

马日、马月听岳风言向南昌求救兵，日忧道：“只怕朝廷知道官贼同途，我等纵不愿上山，也被逼上山也。”风劝道：“兄弟与王辽太守为了百姓在无朝廷援军之下不弃官而走，以是大义；若无救兵，蛮兵倾巢东进，区区文县、青川之力难挡，这文县、青川百姓岂不必遭杀戮。”月言：“王辽太守忠君爱国人所共见，就怕不领受南昌救兵，到时被朝廷围剿，岂不悔矣！”风道：“王辽太守心中岂不明了，南昌救兵如来，辽必不顾左右而先保民，到时破得南蛮兵，依旧撤回南昌便是。”马日、马月抚掌叫好道：“依林兄之品，必来想救，我二人这却不担心，只愿王家兄弟早早带得救兵来助，可怜二地百姓。”显接了书信，骑上快马，拿着马月文印，一路称奉文县太守令往京师公办，飞奔南昌而去。

春去夏来，上古族族长上古龙密议定，大起族兵三万余众，与乌城族长严兴歃血为盟，于公元1243年，淳祐三年六月同时举兵东进。上古龙为前军开路，使族将上古其、上古恬为先锋取道米仓山。

王辽镇守文县，米仓山西接摩天轮岭，位文县、青川交界之处；岭上有一小道曰“阴平古道”，接通摩天岭与外地，十分凶险崎岖。辽自听传流言以来，不论真假，为防不测，数月来整军备战，磨兵厉甲，于岭上立有一座大寨，专派大将晁衷、龚玥把守，以防蛮兵偷过。

二将每日轮流巡查，小道每隔百里便设有一卡，蛮将上古其、上古恬率军开至摩天岭下，一看那岭高地险，阴平古道只容五人并走，悬于半岭，岭上可见一座大营卡住。上古恬见状传令暂且靠岭安营，恐宋军发觉有备，不许埋锅造饭。先报入中军族长上古龙道：“末将二人兵至摩天岭下，不敢轻易攻杀，恐打草惊蛇，特来报与族长。”龙道：“我族地与宋地消息不通，更无人敢上摩天岭探知情况，不料竟有宋军把守，可见东进之所有劲敌也；汝二人暂且回营，待本长商讨定计，再行过岭。”二将道是而退。

次日，上古龙亲化做猎户与亲兵十余人上岭探道，行不半日，眼至半岭上，被宋军设卡喝住。龙假意不知，偷与些钱财曰：“小人祖居青川，与家族同龄年经此岭去广元做生意，如今失了本钱，四处方才讨得钱置办猎户刀叉，以岭中有虎；大人们亲自把岭，真是百姓之福，些许钱财不成敬意，换个过路。”军士得了好处，不知蛮兵以悄悄压境，见只区区数十人，悄悄谓上古龙言：“如今风头正紧，本不许过岭；看汝等孝顺，晌午过岭容易撞着将军巡查，晚上汝等再来，我自有带汝等过岭之法。”龙闻言，心中暗暗道喜，再三谢过小卒言：“过了岭，小人回得家乡再取钱财多多与大人。”龙与数十人乃原道下山。

将近傍晚，上古龙早算计好，令族将上古周、上古帝、上古牟及精选士卒二十人成团趁夜上山，传令上古其、上古恬但见岭上火起，便大举攻岭。龙上岭依旧见得那士卒，上前弯腰拱手见礼，唯唯诺诺道：“小人承蒙大人庇护，与族人同来，一起过岭。”那士卒久守阴平古道，与一路关卡士卒皆熟，三言两语便过。

一路上岭，上古龙心中不襟连连称奇道：“亏我乃一族之长，虚度二十多年，只听得此岭险峻，却未知此岭如此雄奇俊俏，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是老天庇佑，摸得上岭，若是强行攻打，我三万族兵尽损于此也。”直到摩天岭大营侧道，见营中灯火通明，传来饮酒作乐之响。原来晁衷、龚玥二将守岭三个月来不见一支蛮兵攻岭，以为王辽太过小心，仗着摩天岭雄奇险峻，料无人敢走这险地；乃白天巡守，晚上喝酒为乐，营中岭中守卫极松。

当夜二将恰巧喝的酩酊大醉，不知上古龙在士卒带领下以靠近大营侧道，快到下岭古道，龙假意内急，走到古道边去，那士卒上前搭话，不知上古帝早藏袖剑在手，趁其不意，一剑封喉。龙率众人依计而行，潜入大营，暗杀守卫数人，一路无声无息，直到主营外；一挥手，众人四处放火，主营中晁衷二将醉成烂泥，睁眼开营外火光冲天，大喊：“营外如何这般？打搅老爷酒兴也。”二人一跌一撞卷开帐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上古龙、上古周手起刀落，二将尚未回过神来，人头便以落地，正是可怜贪酒将军，糊糊涂涂便做了刀下之鬼。

岭上火起四处宋兵聚来，岭下上古其二将见火光冲天一举攻岭，岭上岭外一片大乱，龙割二将首级示众大喊：“某乃上古族族长上古龙是也，今兴大兵来取文县诸地，尔等主将首级在此，还敢来送死乎？”宋兵群龙无首，各自夺路，散下山去。龙喝散宋军兵卒，传上古牟来见曰：“我军取岭意在出奇制胜，料文县太守王辽知信必扼住米仓山，汝可速提一支人马抢先于米仓山西山下营，无我族令不可轻动。”牟领令，点兵三千立往米仓山而去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