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事与真相（2 / 3）

白泽看着穷奇飞速溜去洗碗的背影，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其实不用这么紧张，这些事情在协会里也是可以随便查阅的……”

她随手夹起一根白灼菜心，放进嘴里毫无风度地咀嚼着，一边吧唧着嘴、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神明是活的。”

苏黎悚然一惊，瞳孔瞬间放大，呼吸猛然变得急促，就连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他要故意表现得这么夸张，而是他那已经敏锐得超越了常人的感官在向他示警，在白泽说完那句话之后，空气中的某种特殊介质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某种难以言明的庞大压力一下子降临到了他的周围。

就像是深潜到了三百多米的深度，尽管周身都佩戴着厚重的潜水装备，但无处不在的水压、幽暗处隐隐传来的刺骨寒意、还有那仿佛来自亘古的恶意与排斥感，苏黎此时感觉到的，就是这种仿佛能冻结精神的冰冷和跨越了漫长时空的庞大恐怖。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下来，像是在猎食者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不要紧张，深呼吸，这叫识见障碍。”白泽见怪不怪地挖了一小口米饭，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那种令人窒息的庞大威严瞬间消失无踪，像是被一阵狂风吹散的雾气一样从未存在过。

苏黎慢慢地呼出一口浊气，小臂上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原本已经要显现在脸上的驱傩面具又化作破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辉煌裂片-理想国，大概作用就是协会用来保护普通人的一层，额，类似于保鲜膜一样的玩意儿吧。”白泽伸直双手在身体两侧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像是喝醉了一样口齿不清地说道，“差不多可以把整个现世都包裹起来，很大很大一块哦!”

苏黎有些汗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坏了，这不会是个酒蒙子吧……

不对，超越了凡人的“代行者”也会喝醉的吗？

白泽摇头晃脑地扶着饭桌站了起来，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幸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椅背，这才不至于摔倒。

她歪歪扭扭地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早已入夜，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翻涌起了浓密的乌云，层层叠叠的灰暗云层像是厚重的帷幕一样掩盖了原本高悬的弦月，几点微弱的星光也没能照亮这被人类和神明共同注视着的现世，乌云始终笼罩着一切。

云层中偶尔会闪过一抹爆发性的耀光，紧接着便是沉闷但又令人悚然的雷声炸响。

“哦哦哦，打雷喽！”

白泽将手臂高举过头顶，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大喊大叫着，似乎是真的醉了，眉眼间都流淌着乐呵呵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