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5)
梁佩秋吃了口冷风,本能闭上眼睛,往后倒退避开威胁,这么着来人一个踉跄,直直扑向桌边。
她甫一站定,心下跳不停,忙下意识捂住胸口,系紧胸前的襟扣。
待看清来人,方才松口气。
“你怎么来了?”她掩掩鼻上前,“怎么喝这么多酒?”
王云仙不理她,捂着被撞疼的小腹从桌边滑落,顺势伏倒在矮凳上,一手捞起滚落脚边的酒壶,仰面又灌了几口,直到里面一滴不剩,才气愤地举起手来,欲要摔那酒壶。
佩秋忙上前阻拦。
仿宋影青浮雕温酒壶呢。
败家玩意,净糟践好东西。
她夺过酒壶,放在床边博古架上,转身用冷水浸了帕子递给他:“擦擦脸吧。你这样子叫师父看见,又要招打。”
“打就打,我被他打得还少吗?”
反正前儿个为了匹马受的伤还没好,再添些新伤也无妨。他似豁出去般,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孤勇,倒叫人好笑。
“你这又是怎么了?喝了不少吧?”
“你还问我?你竟还问我怎么了!佩秋,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我怎么了?”
王云仙见她一派无辜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咻咻地说道:“我问你为何不敢面对他,你不答我,结果转头就去见了他。昨儿镇上都传遍了,说你去江水楼见他,还同他一起饮酒,有人瞧见你们谈笑风生,没有一点对手的意思。佩秋,你是诚心大过年的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这些年了,你何曾出去应酬过?哪来的乡巴佬,随便一个帖子你就赶过去了。在他徐稚柳面前,你就没有一点骨气吗?”
他越说越委屈,鼻间直泛酸:“昨儿可是暖窑神的大日子,就他湖田窑有祭祀活动吗?我们安庆窑没有吗?听管事回禀说你出门了,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你破天荒地要来主持祭祀。结果倒好,你不要钱地倒贴人家门上去,我同老头却等了你一炷香,足足一炷香,早过吉时了!”
“且昨天街头的盛况谁不知道,人山人海的,马车定然进不去,你必是跑去的吧?是也不是!你为了见他,跑着去了最远的江水楼?!”
“你还同他喝酒了是不是?你个坏蛋,我叫你喝,你从来不喝!”
“你从不饮酒的。”
“佩秋,我真的好气,到底为什么啊?”
他将心中憋闷多年的苦恼,借着酒劲一股脑地撒了出来,说到后来整个人全似没了力气,软趴趴抱着矮凳。
寒冬腊月的地砖上一片冰凉,梁佩秋伸手去拽他,拽不动,反倒被他往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