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6)
“都是我爱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
两人异口同声,纷纷顿住,又各自笑开。
王云仙把风口留给自己,叫她坐里面暖和的位子,她没客气,大喇喇夹起一筷子酱猪肘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觉出不对味,鼓着腮帮子问:“不是家里厨下做的?”
“你这张嘴啊,真是又刁又精。”王云仙为她满上热酒,他想起来她从前是不饮酒的,不知哪一天起,酒量变得特别惊人,“徐家那位姑奶奶送来的,说是年节里回了趟瑶里,特地为你带的家乡风味。”
“怎么突然回瑶里?”
“你不知道?”王云仙挑眉,一脸兴味。
梁佩秋眨眨眼,摸不着头脑:“我应该知道?”
王云仙看她一脸傻样,拿筷子敲她脑门:“好好吃饭,大人的事莫要瞎打听。”
“你敢敲我?”她旋即伸手,在他耳朵上虚虚一拧,“师父不在,长姐如母,知道吗?”
“疼疼疼。”
疼个屁。
梁佩秋松手,王云仙哈哈大笑。
“你还跟从前一样,每回我装惨或卖乖,你都不拆穿。”
梁佩秋懒得搭理他,说回阿鹞,“瑶里那头不是近亲,他们往年都不走动的,怎么今年突然回去?”
“谁说没有近亲,你忘了?那谁的弟弟还在呢,从前没有,现在有了。”
梁佩秋恍然:“你说阿南呀!”她说得随意又自然,分毫没有提及已故之人的隐晦,“那时年也一道回去了?”
“这倒没有,湖田窑新年里挺忙的。”
王云仙让她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又吃了两口热菜,这才说道,“我们这头搞名家底画粉彩瓷,可是赚了好大一笔,连欠他家的债都填平了,他们能不眼馋?”
梁佩秋一听就懂了,忍俊不禁道:“徐叔宝刀不老。”
湖田窑和安庆窑的商业争战,是刻在血脉里的家族荣耀,不会因为两家关系有了缓和就消停。
她没有想过遮掩皇瓷背后的手段和技艺,不单因为皇瓷的底色是徐稚柳,更因为这是所有陶瓷人共通的野心。
文定窑也好,湖田窑也罢,安庆窑或是昌南窑,不论谁家都可以,说到底,天下第一民窑只是个头衔,其背后代表的繁荣昌盛,瓷业永年,才是抽丝剥茧下不得不正视的真相。
这不是大方,也不是高尚,是正儿八经的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