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砸场？（2 / 2）

跑堂小哥立即介绍：“这位是我们少东家，姓霍。”说完又在霍念苏跟前轻声告知，“这位是马员外。”

霍念苏快速扫了眼桌上的菜，清一色全是豆腐。她从容接过跑堂手中的茶盏，递到金褂老爷面前，“马员外，喝杯茶消消火气，可是这豆腐不合您心意？”

马员外这回接下了茶，语气略有缓和，“原来是霍掌柜，你来的正好，过来评评理，我今日点了一道芙蓉豆腐，你们先后上了三碟都让人食之无味，莫不是要打发我马某人？”

小厮继续在旁拱火，“就是，连我们马员外都敷衍，不好听也得说上一句，这是要等着关张啊！”

这“关张”二字可是对一家酒楼最残暴的“祝福”了，霍念苏轻瞥一眼小厮，没有说话，而是在马员外身侧坐下，“还请赐教，究竟是哪里不合口味呢？我们按您说的改，改到满意为止！”

对方是个女子，又表现得如此恭谦，马员外觉得一拳怒火打在了棉花上，便悠悠坐下，“这我说不清，反正就是不得味！”他喝了口茶，又补充道：“我记得当年芙蓉掌柜做的豆腐可不是这个味儿。”

霍念苏语气微凛，“撤下去，重做一盘。”

“看在霍掌柜的面子上，那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就是，咱们员外刚当上珍馐会的联席会首，忙得很呢，哪有功夫在你们这儿瞎耗。”

马员外仿佛被这小厮点醒了，接着话头说了下去，“阿乔说的是，这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还拿这样的菜来糊弄我，明晚跟珍馐会同僚们见面时，我也很难为霍掌柜美言了。”

回到后厨，霍念苏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讲述中基本摸清了三件事情。

第一，芙蓉楼的人员构造。刚刚见到的跑堂叫小豆子，侍女叫枇杷，此外还有一个曹姓大厨和一个姓白的账房，因着最近接连被其他酒楼挖墙角，所以以上就是芙蓉楼目前的全部人员了。

第二，让小豆子他们闻之变色的珍馐会是京都最有名的美食联盟，号称“京都的舌头”，拥有七大联席会首以及众多会员，随时随地传递着权威新鲜的京都美食资讯。会员里既有平民美食家，也不乏富商财主，甚至还有达官贵人，他们有钱有闲有品位，还有着非凡的宣传能力，简直就是京都饮食圈的风向标，众食肆无不盼着能跟他们搭上关系。

第三，马员外的来头，他原名马士田，是京都有名的富商，对吃喝二字极为看重，既有闲情，又舍得花银子，是圈里有名的老饕，也是各大酒楼竞相拉拢的对象，最近刚当上珍馐会联席会首，风头正盛，今日也不知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最近马员外常去对面宝膳园包场豪饮，三十两一道的陈皮鸭舌，点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们是没看见花掌柜说起这事时脸上的得意劲啊！以前芙蓉掌柜在的时候，她花无鸢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巴呢。”小豆子虽没经历过那段日子，但常听师傅提起，心里十分不忿。

“好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做好这道芙蓉豆腐，我们只剩一次机会了。”

霍念苏拿起瓷勺，依次试了那几盘被退回的芙蓉豆腐，又转头望向掌勺曹知南，见对方神色略显颓败，便柔声安慰道：“曹师傅，这千人千味，再好的厨子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您不必太过在意，我试了这豆腐，滋味并不差，只是那人来寻旧味未得，所以发怒而已。”

曹师傅的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感激地望向霍念苏：“谢少东家体恤，我做了几十年厨子，这点心态还是有的，不过，今日若因我厨艺不佳得罪了马员外，害得芙蓉楼名誉受损，我……我实在是愧对芙蓉掌柜啊。”曹师傅身穿陈旧的黛蓝袍衫，小臂束着牙白袖笼，双手在腰间沾有油污的围布上反复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