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临死（2 / 2）

雾蒙蒙的脸在记忆里远远望着他，记忆里的场景很美，太阳光照在几人身上，他笑着望向两人，把相机递给路人。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好像怎么也寻不到家人的孩子，世上最珍视的几人全离他而去了，所以他只能一人坐在茫茫白雪中流泪。

余极看着流泪的赵叔一言不发，自顾自的转着眼珠，直到将蓝色瞳孔翻到大脑内部，看着脑中不停运转的路碟机，她才像记起什么似的，将瞳孔又翻回来。

“赵叔，您记得我吗？”

“不记得。”

“那就好。”

话音刚落，余极从身上那些划痕中拔出那些细密的绿针，猛插入赵叔后脑勺。

“您没有作用了。”

当最后一点绿液漫入赵叔脑中时，她平淡如水的眼中突然有了几分喜悦。

现在的她看起来像个脸上涂满颜料的人类少女，而不是仿生人。

赵叔一言不发，亲眼看着她将那些绿液注射进自己身体里。

直到嘴角微微抽搐，他才倚着桌子颤抖着站起身来。

他转头望向余极，眼中的淡漠让余极发怵，她看着他干枯的嘴角淌下鲜血，脑中的电流声愈发大起来，直到拼凑成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让他死亡，地球不需要他这种只会照顾人的废物。”

这话让余极愣了极久，直到赵文临再次将她扯入现实中。

“您…替我照顾好山泉和白洛，我要去见妮娜了…谢谢……”

他爬到门外那片枯木地里，艰难地拔出手枪指向太阳穴，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像美艳的骆驼刺绽开在沙漠中。

余极夺门而出，却只看见夜空下被染红的枯木，和那个眼角含泪的男人。

她奔入那片枯木林中，颤抖着在男人尸体跪下，望着那把手枪，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晚风徐徐吹来，拂过周边那些枯木，和他眼角仍未干涸的泪。

她脑中又响起电流声，再次拼凑成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干得好，如果继续这样，我们可以给你部分损失的记忆。”

话中透着那些隐隐约约的欢呼声和碰杯声，让她觉得极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