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和冯青(1)(1 / 2)
天色已经黑的很了,就像老天爷将墨洒了。杜白这个时候正坐在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面摊上,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面摊除了面就只有两样小菜,一是花生米,二是豆腐干。
杜白没有要花生米,也没有要豆腐干,只要了一碗面,他吃一口面,就将碗里的酒喝上一口。酒也不是面摊上买的,那是他自己酿的,苦,却烈。他不喝别人酿的酒,再好也不喝,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有自己酿的才是酒。
他最常点的就是一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牛肉面。只有将这一碗牛肉面吃到肚子里才感觉到踏实,吃其他的山珍海味都没有这种感觉。每当吃起牛肉面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小的时候,自己的母亲积攒了几天的铜钱才能给自己买一碗牛肉面的时候,他几乎几口吃个精光,却忘了问母亲要不要尝一尝,母亲笑了笑,我不饿,可是他却在回家之后看到母亲嚼野菜根子。
卖牛肉面的老头姓夏,大家原来叫他老夏头,时间久了,就成了老虾头,因为他的腰也随着时间弓成了一个老虾米,人家叫他老虾头,他也不恼,枯树皮一般的脸上笑与不笑都是那个样子。
杜白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老夏头就开始卖年了,从他记事的时候,老夏头的脸就像树皮了,如今杜白已经三十出头了。
吃完了面,杜白拍出几枚大钱,离开了面摊儿,老夏头似睡非睡地坐着,也不去数钱。
杜白找了个墙角坐下,左手一柄破刀,右手一只酒壶,刀没有刀鞘,只有一块破布裹着。酒壶是一只磨的光滑细腻的葫芦。这两样东西也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从他开始练刀的时候,这把刀就在。从他开始喝酒的时候,这只壶就在。
他坐的对面是一家豪宅,宅子的主人是一位辞官的老人。老人辞官之后,过起了隐士般的生活。老人有一个女儿,生得花容月貌,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
杜白在这间宅子前已经坐了有几个晚上了。一壶酒,直到天亮。如果没有等到想见的人,他就在街上的人开始多的时候离开。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又是一碗面,一壶酒。
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十天的时间里,他喝了十壶酒。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因为他知道,等待就是他的常态,他曾经为了猎杀一个猎物,在雪地里趴了一天。也曾在夜里等待母亲的回归而数了一夜的星星。
第十天的晚上,月黑风高,他没法数学着星星打发时间,等到三更的时候,街上传来打更人的三声梆子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时候,突然杜白听到了有人施展轻功的声音,声音很小,若是换了别人可能都不会听到,可以推测这人轻功极高。
杜白心道:来了!
来人正是他要等的人,“黑蝴蝶”。
“黑蝴蝶”是最近十分活跃的采花贼,据说短短的三个多月,就有不下十多名的女子惨枣他他的欺辱,有的甚至寻了短见,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子,要么是朝廷官员,要么是武林世家,总之一般的女子还入不了他的眼。
“黑蝴蝶”最近要下手的对象便是这家豪宅的小姐。
这家小姐的容貌却是很美,美的让人窒息,只要看她一眼,就似用那红色的细丝给拴住了,不能转头,一转头,那眼珠子就被扯了下来。就算扯下,掉落地上的方向都要朝着那小姐。
他悄声跟在“黑蝴蝶”后面,“黑蝴蝶”的轻功极高,也极好看,上窜下伏的时候,当真如同一只蝴蝶一样,花间翻飞,翩跹不定。
杜白的轻功不美观,却极其实用。只是老老实实地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甚至每一步的距离,抬腿的高度都是一样。两人的姿态如此两极分化,杜白却没有落后。自小在山中追逐野兽而练就的轻功如何能够落后?
“黑蝴蝶”来到宅子里小姐的闺房前,尚未看清楚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闺房的门已经被打开。
杜白一跃而下,落到了闺房前,同样没有一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