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和冯青(4)(2 / 3)
杜白的天资不好,上午教的往往下午就忘了,师父道:“是不是就着中午饭给吃了?”
杜白道:“我中午就没有吃饭。”
杜白让师父打了好几下,才记住招式,又饿得厉害,做动作的时候脚步趔趄,像一个醉汉。又被师父打,师父的树枝像长在他身上,没离开过。
师父指着一棵柳树道:“你再练下去,这棵树就要秃了。”
回到家中,母亲看着杜白满身的红印,眼泪“啪嗒啪嗒”落下,问:“疼吗!”
杜白点了点头,在师父面前强忍住的眼泪止不住了,他看着母亲,想要得到母亲的安慰,像他曾经的小伙伴那样,依偎在母亲的怀中。
母亲没有安慰她,突然之间,一记耳光重重击在了杜白的脸上,杜白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看到了星星在他眼前乱转,转了一会,消失了。
母亲道:“疼吗?”
杜白点头。
母亲又道:“你是个男人了,不能说怕疼,越是怕疼,将来就会遇到更大的疼痛。”
杜白哭道:“我不要练刀了,我老是练不好,练不好师父打,回家母亲也打,我独自老是咕咕叫,我没有力气练习…”
母亲道:“你不练,你不练你做什么?将来你的妻儿也要像咱们母子一样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每天受人欺负而毫无办法吗?”
杜白哭了,道:“我练,我再也不敢了。”
杜白继续跟着师父练刀,夏练三伏,身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汗碱留在衣服之上,练完一场,都能立起来。师父坐在还没有秃的柳树下说道:“你不肯在师父面前流汗,那只有在敌人面前流血了。”冬练三九,刀一样的寒风,吹在赤膊的上身,生疼生疼的。师父披着袄,喝着母亲酿的酒说道:“这比刀子割在身上强多了。”
练功完毕之后,杜白总是帮母亲酿酒,酿酒是个很苦的差事。对于母亲这样一个弱女子很难,母亲的衣服经常也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杜白不明白,别的小伙伴家中都有父亲,这些粗重的笨活都是父亲这些壮劳力来干,而自己的父亲呢?
睡梦之中,他经常能够梦见所谓的“父亲”,有时“父亲”威武雄壮,武功高强,挥手之间就能将欺辱自己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有时“父亲”长身玉立,文采斐然,一吟一咏之间,便是足以流传下来的华章,有时“父亲”身居高位,治国安邦,治下万民称道…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母亲:“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