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下(1 / 2)
饭后,贺茗君果真畅通无阻的离开了案府,虽然心下不解,但贺茗君还是兴致盎然的在案府大门前伸了伸懒腰,看了眼贺府的方向,又摸了摸身上的令牌,转身走进了大街上。
来到刑部大门时,贺茗君还思忖了片刻,亮出手中的令牌,本以为会有些盘问,但门卫似是习惯了这样的事,面无表情给贺茗君放行了。
贺茗君凭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储存各种案卷的房间,偌大的房间内,众多案卷堆在一起,光线从窗檐处照进屋内,显得房间尤其的沉重,贺茗君站在阴影处,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翻出有关案家的卷宗时,贺茗君眼神闪了闪,愣了半晌伸手将它拿下来,她盯着手里的卷宗看了看,片刻还是翻开了它。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贺茗君才轻轻的合起了卷宗,小心的塞了回去,拍拍手上的灰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抬头环顾一圈,看着四周堆积成山的案卷,嘴角渐渐勾起,慢慢的竟笑出了声,笑的眼泪都挂在了眼角,良久才安静了下来,嘴里喃喃道:“祖母,您真是会开玩笑”。
随着天色黑了下来,大街上空无一人,贺茗君失神的走在青石路上,回想刚刚看的卷宗,厚厚一摞都是对贺家的调查,那铁证如山的证据竟是贺家引以为傲的贺家箭头,只有在打猎时才会使用的箭矢,经过多人鉴证,确认无误。贺茗君一想到此处,便忍不住嗤笑一声,倒真是独属于贺家的证据。
看着渐渐湿滑的青石路,贺茗君木然的抬起头,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才发觉天空中飘起了细雨,贺茗君渐渐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客栈,敲了敲门。
客栈小厮打着哈欠打开门,刚准备开口迎客,在见到贺茗君那一刻明显一愣,脸色一正,将贺茗君带到了后院,敲着角落一个隐蔽的小门说道:“告诉温姐,主子回来了”。
在等温涟的这段时间里,贺茗君走到一个小水坑前,盯着水坑里月亮的倒影出神,“花小姐!”,来人的一声呼喊让贺茗君回了回神,贺茗君回头看了眼温涟,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也难怪那云老头一直钟情于她。
见温涟笑意盈盈的向自己走来,贺茗君敛了敛神色,脸上挂着笑回道:“温姐姐”,温涟走近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轻擦着贺茗君的衣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衣服都湿了”。
贺茗君不搭话,只觉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强笑着说道:“无事,我今日是来看看德叔,问的怎么样了?”。
温涟闻言,摇头道:“那老头嘴硬的很,什么刑具都用上了,就一直在说小姐你该去陪他们什么的”。
贺茗君听的眼神一暗,轻声嗯了一下,冷冷的说道:“带我去看看”。
跟着温涟走进刑房时,阵阵恶臭引得贺茗君微微皱眉,温涟也提着她那大红色的裙摆,避着流出来的血水,边走边大声的对着里面喊道:“关书衣,你杀人的血水又流到外面了”。
伴随着屋内传来一阵惨叫,一个小丫头走了出来,举着满手的血抱怨道:“温姐,真不怪我,这厮嘴太硬了,我只能多放点血了”,正准备多说几句时,那小丫头盯着温涟身后的贺茗君眼睛一亮,欣喜的喊道:“主子!你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贺茗君笑着走上前,将身上的手绢拿出来塞在对方满是血的手里,说道:“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回山里了,走之前来问点事情”。
关书衣闻言挑挑眉,边擦手边说道:“是去问那个死犟的老头?”。
贺茗君点点头,无意间瞥到关书衣身后的房间,只见有一个人狼狈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身体还是不是的抽搐一下,贺茗君眉头皱了皱,叮嘱了一句“小心点”,便跟着温涟向深处走了去。
见到德叔时,贺茗君微微一愣,除了当时被自己捅的几个伤口,他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有的还在流着脓水,浑身散发着恶臭,看得出来,审问的人没有偷懒。
贺茗君走到他面前,盯着他杂乱的头发,冷冷的开口道:“德叔,我来看你了”,对方听了这话,原本耷拢的脑袋动了动,艰难的抬头看向贺茗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小姐,老奴有礼了”。
贺茗君冷笑一声,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轻敲着身旁的桌子,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德叔,听言姐说,你也算是跟着贺家长大的,真论起辈分,我们这一小辈都要喊你一声德叔”。
不等德叔有什么反应,贺茗君举着手指,轻擦着指甲说道:“这么多年,贺家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见对面男人动了动,贺茗君眼神暗了暗,语气调笑道:“真的有啊!?会是谁呢?是我娘吗?还是我爹?”。
对面那狼狈不堪的男人似是被这些话触动,挣扎着摇着头说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他的恩情”。
贺茗君眯了眯眼,盯着对面男人的脸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娘对你不好?”。
对面男人一时语噎,语气冷淡的说道:“小姐误会了,贺家对我都很好,我只是不能忍受你独自活在世上,贺家就该整整齐齐,老爷他一个人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