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凶海（1 / 4）

大雨倾盆，凶险的海面上一艘福船正破风斩浪，飞速向前。

船上的人无暇顾及壮阔的天地景象。生死之间，容不得片刻分心。

“老马，左舵35度。”

风声、雨声、铁器声、喊杀声逼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要扯着嗓子大吼才能让掌舵的人听到指令。

老头的两只眼睛分别与天上两只雄鹰的右眼联系起来。陈粱与一位老手在他身边，所以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上方的视野，而不用去担心自己的安全。

王敬宇护着舵手，关刀劈下，他把一个夜叉一分为二。在那分开的血肉空隙中，他看到那个在妖鬼群中血淋淋的身影。刹那间，他好像回到七年前，记忆与眼前的画面已然重合。

“我操！王敬宇，他一个人拉了差不多六成的怪啊。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存着让他当肉盾的心思。”

关刀架住尖叉，抬脚一踹，那青面獠牙便远远退去。“放屁。”

陈粱双刀环住夜叉小臂旋开，断去右手，再双手一合，削去头颅。“切，谁信啊。”

两人讨论的焦点，那个战意昂扬的凶人置身于尖锋鬼目之中却丝毫不惧，手中陌刀每次挥出都不是为了防守，而是直击鬼物，带起大片鲜血肉块。

他的眼中热烈，似有野火雄雄燃烧。刀上撩，切开一道由胸见背的伤口，鲜血泼洒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鲜血几乎全部都是那些夜叉们的，只有脸上以及手臂上有着几道划开的小伤。

他就像一只饿坏的野兽冲进了绵羊堆中，狂喜与残暴交织在脸庞上，展现在森森刀口上。

“咚、咚、咚……”鼓声顺着风雨砸来，这是远古蛮荒充满野性的声音。

“妖船来啦。”老头大喊，他被吓到滑稽的音调让众人心中一惊。他们现在正对付的夜叉都是从海中跳出的杂碎，而妖船上的则是配有甲胄的老练妖兵，难对付得很，也难见到的很，一般一年就只有两三个幸运儿能遇到，没想到这次出海没多久就给他们碰到了。

“兄弟们，把这群‘零嘴’给吃干净，开胃菜来了！”王敬宇踩在一个夜叉的头上，大声叫道。

危机的逼近让这群血火磨出的人现出了独属于他们的狠辣。不再小心翼翼，不再仔细打量，而是把一切交给了经验与反应。幸好，他们足够出色，以极小的代价歼灭了船上的夜叉。

“老张头，时机到没？”陈粱正拉着一把牛角大弓，箭头有拳头大的火焰烧灼。在他后边，有着十几位一同拉弓的人。

老张头现在只有一只眼睛与天上雄鹰联系，他只是碎碎念着，陈粱也没在意，恶狠狠骂道：“妈的，要不是这地动不了枪炮，看爷爷不干死你们。”

“放！”十几支火矢破空，正中敌船。一轮放完后，他们从后腰箭筐捏箭，往甲板一划，火焰燃起在箭头，搭弓、拉、再放。

如此重复十多次后，他们看到一团火球往他们冲来。火球上依稀可见有黑点落水，鼓声没了，只有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