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斩(1 / 7)
楼云春来后,一眼便发现见柜台后那幅《晒柿图》不见了,他怔愣片刻,心头浮起一丝欢喜。
又觉得庆幸。
胡煦此人他从不敢小瞧,他明白胡煦的顾虑,也知道自己与他之间差的只是时机。
蒙幸,让先机把握在他手里,他又怎会相让?
可即便他掌握先机,却仍旧介意这幅画,它一日挂在此处,他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
胥姜那样聪慧,她不会看不出画里真意,无论是出于情面还是情谊,他都害怕她太过将胡煦放在心上。
他希望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一如他心里也只有她一个。
如今这幅画终于摘下来了,他一颗心也终于落地,一时有欢喜,也有感叹,更多的是无法止息的爱慕。
胥姜自后院出来,见他杵在柜台前发愣,便问:“何时来的?怎也不吱声。”
楼云春回头看着她,眼睛黑沉得发亮。
胥姜不由笑问:“自个在美什么呢?”
楼云春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这幅画为何摘了?”
胥姜手心发烫,心头也发烫,只说:“莫要明知故问。”
楼云春露出笑容,又想到她明日要来府上,心头更是欢喜,越发想同她亲近,却又怕唐突,心头直挠得慌。
“明日我派车来接你。”
胥姜摇头拒绝,“我自己去就是。”
邀请她的是楼敬,赴的是楼夫人的寿宴,她与楼云春虽结不解缘,前程却暂未明朗,不适合在此种场合同进同出。
楼云春明白她的顾虑,也并不勉强,只勾着她手心道:“那我明日在府上等你。”
胥姜笑道:“好。”
二人说定,楼云春因家中有事,不好久留,与她作别。
胥姜拴门,回到后院,执灯去刻屋拿出一物。
那是一座寿星雕像,通体呈赭色,油润光滑。只见那寿星,临水卧云,抵松而憩,神态闲适,一双眼似阖非阖、似笑非笑,却透着慈光,叫人无论自何方瞧来,皆被其观视。
这是胥姜用木场淘回来那截崖柏刻的。她凑近闻了闻,崖柏特有的香气,涤荡心神,使人安定,适宜赠送给长辈。
又用锦盒将木雕小心封装,随后按着那锦盒伫立良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