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斩(1 / 6)
贵客临门,自当以好茶待之,胥姜找出一套白瓷茶器,冲了两盏玉绿,与温惠对坐而饮。
玉绿,茶如其名,色泽净绿,莹莹如玉,与瓷白茶盏相填,如露如泉,遂又号‘玉露’。
临此小暑时节饮来,悦目悦心,自得一份清净。
“胥掌柜倒是会享受。”温惠不疾不徐地饮完一盏,只觉肺腑皆蕴茶香,神清气爽。
胥姜又给他续了一盏,“温先生过奖,您若是喜欢,过会儿便带些回去于您的兰园中漫品,想来比儿这陋肆吃来更有滋味。”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比。胥掌柜这书肆虽小,却有人情,老夫兰园虽广,却是处处冷清,连个茶伴儿都没有。”
胥姜知他家中儿孙不亲,心中不免怅然,随后笑道:“先生这么说,兰泽先生和钟先生可要伤怀了?”
提及好友,温惠神色愉悦不少,“兰泽近来‘修仙’窝在道观不出来,钟麓又要忙着史馆修撰之事,也少有余闲,且二人又嫌我那兰园远,这茶啊,可不好请。”
温惠的兰园在京城以北的灵皋山下,毗邻皇家园林,自金光门出去,乘车得近两个时辰。
莫说钟麓与兰泽不大爱去,便是他自己的子孙,也少有踏足。仅有一个外孙女,愿意陪他前去小住,可随着外孙女嫁人,这么个伴儿也都没了。
为遣寂寞,也怕死后兰花品类失落,索性将精力投于编撰兰谱之中,这才来找到了胥姜。
“胥掌柜方才说替老夫找到一位精通养兰的高手,不知是何人哪?”
“她名唤宋樆,与儿一般年纪,家中以养花、卖花为生。”胥姜随即同他讲起宋樆,一听闻她是名年轻女子,一时有些犹豫。
“按说胥掌柜引荐之人,应当错不了,就只怕太年轻,阅历不够。”
胥姜明白他的担忧,便说道:“先生若有疑虑,不如咱们合个日子,将其请来见一见,如何?”
温惠有些迫不及待,“择日不如撞日,眼下时辰也早,不如现请来一见。”
胥姜思忖片刻,点头答应了,“也好,左右她住得也不远,我这便叫人去请。”
随后,便叫来梁墨,让他去常安坊请宋樆。
梁墨立即骑驴去了。
人去请了,温惠又问起纸来,“胥掌柜所说的纸又何在?”
“要过几日纸坊才能送来,名为银花笺,是纸坊新出的,京中头一批。”
“银花笺,听这名字倒是不凡。”
“还有更不凡的,此纸脱胎于坊主所制金花五色绫笺,只是那金花五色绫笺太过贵重,又不合制式,遂不敢用来与您做兰谱,才另造这银花五色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