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二百二十二斩(3 / 5)
过后胥姜所做之事,证明他猜想得不错,若他阻拦,这个孩子定然会为之不顾一切。
“我师父那样的人,合该被羡慕和嫉妒,也当得起佩服。”胥姜语气平和淡然,没有炫耀,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不说您,便是京中折服于他才华的也大有人在。”
胥姜拿起那套书说道:“可这并不表明,被他光芒所掩盖之人便一文不值,不过是世道各有偏好,人各有所长而已。您又何必紧盯着他?事事与他比较?”
“何况,他已离去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为胥渊所困之人不仅仅是溪芷,还有万盛。“这么多年,您拿他当借口、当挡箭牌来欺骗母亲、欺骗自己,差点逼死她和你自己,难道还不够吗?”
胥姜的话犹如一根针,挑破心头毒疮,让他痛苦难当的同时,却又觉得痛快,只因他除了羡慕嫉妒,还有深深的愧疚。
无论对胥渊还是溪芷。
胥姜作为他们的女儿,她的指责除了让他难受,更让他感觉有赎罪的解脱和轻松。
“不要再给他平添罪孽了。”胥姜既愤怒又怜悯,“往事已如烟,母亲已然接受,您又何必再纠缠不放,负累自己,也拖累他人?”
“你说得对。”万盛愣神良久,“是我作茧自缚,累人累己。”
胥姜再压不住心头怒气,语气也没了恭敬,“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对母亲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话太重,也挑起了万盛的火气,“你什么意思?”
胥姜直直盯着他,“是,我感激你当年救她于水火,也理解你出于私心携恩求报,可你不该在得到之后,不珍惜她,尊重她,甚至是轻视她。”
万盛反驳,“我没有!”
“没有?你若珍惜她,就不会放纵她沉溺于虚幻,你若尊重她,也不会将她锁在深院隔绝于外世,你若认可她就不会把她当易碎的花瓶,而相信她能扛过这些风雨。”胥姜言辞犀利,甚至是带着一丝怨愤,“你有将她当成一个人么?”
“我……”万盛脸色惨白,胥姜的话犹如斧头劈开他的头颅,将他震得头眼发花。
“你钦慕于她的鲜活热烈,却恐惧她的鲜活热烈,你妄图占拥有它们,却又怕拥有它们,你以为只要抹掉它们,她就与你相配了。”胥姜讥讽道:“可真当如此,你却又不满足了,所以才顶着我师父的名头,懦弱又卑怯地占有。”
“就这般,你还敢说你是真心?”胥姜轻蔑道:“别侮辱‘真心’二字。”
万盛猛地起身,却不料空荡的袖摆带翻了茶盏,落了一地惊惶。
胥姜也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发热的头脑霎时冷静下来,她在心底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暗骂自己又控制不住这犟脾气。
她深深吐出两口气,上前扶道:“是我放肆了,您没事吧。”
万盛狼狈地推开她,胸口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守在外头的小厮听到动静,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万盛递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他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再窥探。
外头雨越下越大,厅里却越来越静,无意间万盛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案桌上,随即定住。
胥姜跟随他的目光瞧去,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那什么……这是母亲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