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贼约皇甫崇进京 投诏狱素钊王屈尊]九月八日至九月廿二日（3 / 3）

宫女忙先行解围：“素钊王所说的可是那只温玉环珮？少主常惦记着是千岁厚礼，担忧玩闹时弄坏了，所以让奴婢褪下来收好。”

皇甫崇盯住宫女：“少主这么说？”

宫女坦然应答。

“事变之时，是汝保得少主平安么？”皇甫崇看她左脸有一道血痕，便问。

“天佑少主，国家万福。”

有趣，有趣，皇甫崇心说，押对韵了。但未免太机灵……

“汝叫何名？”

“红莲……”

“好，汝不顾生死，护主周全，定有重赏！”

“唔。”宗治忽然转身向外，对着了光。孙翔锋轻咳一声，红莲尴尬地将手挪开——皇甫崇的手抢先一步，为宗治遮拦住烛光。他鼻翼轻扇，喷出的热气在皇甫崇脸上留下微甜的香气。

“喂，孙将军。圣齿未稳，不可令他多食糕糖。”在持红莲纤手挡光之后，皇甫崇走向孙翔锋。

“起驾……”尖厉的娘娘腔打破了一片寂静。

不知死活阄人，这下宗治该醒了。

孙翔锋吩咐手下看住皇甫崇，一不知名姓还是绰号为“黑子”的人对皇甫崇奸笑道：“千岁，该请您的驾了。”

“……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可以下得诏狱。”皇甫崇口内喃喃，先是皇甫崇欲入此间平反冤案，大批朝野人士前仆后继，以死相谏，告此与纲常伦理名分相北，皇甫崇不胜其烦，遂搁置此议。现下皇甫崇终于可探视无数政敌，也算遂平生一愿。

甚好，人间地狱，蛆蝇之宫。腐肉之恶与破布老絮之味在暗无天日处平地生出陈气，引得皇甫崇干呕不休。

黑子们将皇甫崇推入一牢，于栏杆外斥骂：“皇甫崇，今日可满意此间？”

“挺轩敞，够亮堂。”皇甫崇挖苦道。

“哼，你须知掉毛凤凰不如鸡！”

“正是，正是，”皇甫崇冷笑，讽刺地抱拳行了个大礼，“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意猫儿强似虎，落毛凤凰不如鸡。本王今日领教了！”

黑子丛中沉默了一阵，暴露出大内军马中文盲也不在少数。最后“呸呸呸”啐几口，尽走。

“哐！”皇甫崇转头去看，是他左右监牢犯人，如饿虎扑食般向皇甫崇冲来，一个撞地而死，另一个隔栏伸手：“皇，甫，崇？”

“正是，阁下有何见教？或者有甚么冤屈……”

此人形容枯槁，半人半鬼：“你可知，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