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7)
陈学忠似乎受了感动,问武装:“哎小老弟,想当兵吗?”
“当兵?”武装扭头瞅母亲,母亲装作没听见,武装便说:“妈,听见了吗,这位大哥问问想不想当兵呢?”
“兵荒马乱的,当什么兵?”武装的母亲吸了一口烟,见武装一脸的不高兴,又说:“去屋问你爸去,他让你当你就当。”
武装把小号递给了陈学忠,跑进屋里。
没一会儿,武装拽着父亲的衣角出了屋,父亲问陈学忠:“解放军同志,他要当什么兵种呀?”
“特种兵,当宣传队员。”陈学忠说。
武装的父亲扭头瞅武装的母亲,武装的母亲一脸的平静,吐着烟圈。
“那就当,男儿志在四方,不能老是在影院收拾垃圾吧。”武装的父亲说。
陈学忠对武装的父亲说:“小日本被打跑了,国民党也要败走台湾了,虽说还有些残渣余孽,也蹦的不了几天了,以后就没得仗可打了,天下太平了,小老弟当了兵,吃住不花钱且不说,还能挣钱给你花呢。”
武装的父亲说:“不是我怕打仗,你是不知道,我大儿子为国家都捐躯了,我是不想断后。”
“知道、知道……”陈学忠说。
武装的母亲没吱声,在一旁抹眼泪。
就这样,武装去了bj当兵了,抗美援朝一爆发,宣传队解散了,武装主动去当了侦查兵。
武装的引路人陈学忠是在阵地上为战士们唱歌时,被老美突袭的飞机炸死的。
所以,每当武装看《英雄儿女》的影片时,特别是看到王芳给炊事员演唱的那组镜头时,他都回想起牺牲的陈学忠,忍不住流眼泪。
武装在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了bj军乐团,一九五五年九月解放军授衔时,武装被授予少尉军衔,这时的武装,已经是军乐团的教官了。
后来,在武装即将要参加国庆十周年的天安门前的阅兵吹奏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让他后来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当时的军乐团隶属bj军区管辖,因武装出色的业务技能和优秀的领导能力,组织部门有心提拔他到一个部队文化部门当副主任。
那时候的政治气候犹如惊弓之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在泥潭里。尤其是部队上准备入党提干或是提拔到更高一层的领导职务时,政治审查是相当严格的。家庭出身啦,个人经历啦,七大姑八大姨的远房亲戚啦,或是老死不相往来八竿子够不着的裙带啦,都要向组织如实地交代清楚。
外调,便是当时组织部门重中之重的一个决定性的任务。
于是乎,部队派了两位组织部门的干部去了上海,两位干部拿着部队开据的介绍信,联系上了当地的派出所和街道干部,在他们的引领下,找到了武装父母家的。
这两位外调干部,都是农村放牛娃出身,苦大仇深历史清白,虽说认不上几个字,但是政治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阶级斗争这根弦绷的也是蛮紧的,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上海,但他们并没有对花花绿绿的大上海产生一丁点畏惧的心里。
武装的父母对两位从天而降的解放军军官的突然来访,产生了畏惧心里,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部队犯了什么错误呢,经两位外调干部说明了情况后,两位老人才如释重负,深深舒了一口气长气,原来儿子不但没有犯错误,相反还进步了,还要高升了。
“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武装的父亲竟然举着瘦胳膊喊了两嗓子。
武装的母亲见状也不甘落后,举起手臂也喊了两嗓子:“打到美帝国主义——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