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苦诉（2 / 2）

“我成了怪物，九凤姐，我会杀了您。”

“不，不对！是我……”白九凤说着，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噎住了，就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想不出能说服令晓生的理由，更说不出能让他待在自己身旁的理由。

要说自己足够强，能制得住他令晓生？要说他令晓生身上有自己想要的线索？为了那一千子金不能让他跑？

白九凤仔细想了，却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哪怕是现在，她也信不过令晓生，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是多么需要令晓生。

她足够强了，不需要带着令晓生这个累赘，也不是一定要靠他身上的线索才能找到不死药，她更加，对令晓生没有到痴迷的地步。

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对不起，九凤姐，我食言了。”令晓生说着，像是终于接受了什么，他放下手，一脸平静地看着白九凤。

而白九凤看着令晓生，几次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几次闭上了嘴，只是呆呆望着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发现他身上已再没一处伤痕。

无论是身上穿着的衣袍，还是身体，再不留丝毫血迹，再无丝毫损伤，就连白九凤也忍不住退了几步，眼中更是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恐惧。

“对不起。”令晓生看着白九凤，最后说了一句，接着，便是头也不回地朝林中深处跑去，等白九凤回过神之后，少年已是不见踪影……

雪异常冰冷，也许是弄丢了鞋子的原因？少年赤足走在雪中，任由双脚被冻得通红，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宛若行尸走肉那般，漫无目的地走在雪中，他总觉得自己弄丢的不只一双鞋子，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令晓生抱着自己，脑中不禁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父亲的话，想起母亲做的饭，想起妹妹的笑容，脸上的平静再次被流下的泪水冲散。

一瞬间，少年仿佛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力气，仿佛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就这么瘫坐在雪地上，抬头望着缓慢落下的雪傻笑。

“爹，娘，我杀了人，还成了怪物，对不起。”

令晓生笑着吼道，却又伸手接着一片落下的雪花，愣了一瞬，看着手中那好像随时都会融化，随时都会消散，异常脆弱的雪花，不禁想起当时自己护在怀中的妹妹。

他握着手中的雪花，紧紧护在怀中。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晓嫣。”

令晓生说着，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即使这样，他却依旧望着天空，不断地自言自语着。

“我什么都没能做到，对不起。”令晓生说着，身体更是差点倒了下去！可他却不以为意，只是拼命爬着，靠在树下，继续说着。

“我是个没用的孩子，要是没出生就好了！对不对？爹，娘，你们会不会嫌弃我成了怪物？会不会说我不孝？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儿子？对不对……”

令晓生说着，一刻也不愿停下，任由这冷风冷雪将他的话语吹散，任由这刺骨的寒冰将他的意识吹灭。

而接着，一道轻巧的身影出现在令晓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