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堪的往事(2 / 2)
对面那中年男人闻言忍不住自嘲一笑,嘴里喃喃道:“终究还是走到一步了”,随即竟慢慢站起身来,捡起那只短笛,小心的擦拭着,半晌才开口道:“我与老爷确是清清白白,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自小跟着老爷长大,原本以为会和普通的主仆一样,跟着主子一路成家立业,再照顾小主子,可是到了那感情懵懂之年,我渐渐发现,我对女子提不起兴趣,比起软弱的女子,我更喜欢从军营中训练回家的老爷,开始我也整日惴惴不安,但慢慢的我开始沉迷于待在老爷身边”。
那男人说着看向手中的短笛,眼神充满了眷恋,语气缠绵的说道:“老爷很喜欢我吹短笛,这只笛子便是他亲手雕刻送给我的,天知道我收到这个笛子时高兴了多久,我悄悄藏着自己的心思,我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但不久后,老爷遇见了夫人,一见倾心,我也痛苦了一段时间,我甚至想着要和老爷摊牌,我觉得老爷对我肯定也是有感情的”。
“噗嗤”,贺茗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嗤笑道:“爹爹一个糙汉,想来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那男人听了贺茗君的话,眼睛闭了闭,嘴唇轻抖,继续说道:“小姐说的不错,我曾借着酒意试探老爷,老爷确无我这种想法,只当我是家中忠仆,对我感激的话倒是不少,后来我也想通了,就这样跟着老爷也挺好的,能留在贺家照顾他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后来贺家遭遇了那桩劫难,老爷私下在狱中和我说,愿独自赴死,希望我能照顾好家中女眷”。
说到此处,那男人的眼神似是变了变,又赶紧敛了敛说道:“我不忍老爷一人,便趁着老爷在前厅接旨时,来到后厅对老夫人和各位小主子说,圣上圣恩,赐了毒酒,留贺家全尸,众人对我的话并没有太多疑惑,一来我在贺家几十年,她们对我还是信任的,二来老爷犯的是弑君的大罪,祸及全族都是有可能的,众人皆是谢祖隆恩,便跟着老爷去了”。
贺茗君盯着男人说完这些话,扶了扶额头,“啧”了一声,扭头对符语说道:“把他手脚筋都挑断了”。
符语听的似是一愣,但还是快速上前用匕首一割,不等男人叫出声来,那男人已经瘫在了地上,看着他四肢流出的血,贺茗君拿起毛笔沾了沾,从他身上撕下一块百步,语气阴阴的说道:“再不说实话,我就用你的血写满你和爹爹的故事,这可是血书啊!可信度应该更大吧”。
那男人抿了抿嘴,被割了手脚筋,愣是没吭一声,只有满头的汗水表达着这具身体所受的疼痛,贺茗君似是在看着一个蝼蚁,语气清冷的说道:“既然你想不起来说什么,那我便提醒你一下”。
贺茗君提着毛笔轻写下两个鲜红的大字,扔在那男人眼前,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声道:“祖母她们是不是知道你的心思?”。
见对面男人脸色暗了下去,贺茗君倒是笑了起来,眉毛轻佻道:“她们为难过你?”。
那男人似是被说到了痛处,挣扎了一下,眼神一狠,恨恨的说道:“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女人!想我和老爷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她们竟然想让我出府自立门户,还说什么给些银钱去做个小本生意的虚伪话,不过就是想拆开我和老爷,她们休想!”,说罢又抬头看了眼贺茗君,语气怪异的说道:“瞧瞧你这张脸,和你那毒妇娘亲一个胚子出来的,她明知道我对老爷有心思,还总是当着我的面和老爷腻歪,她才是最该死的,老爷对她那么好,她在老爷入狱的那一刻,就该以死殉情,还想苟活于这世间,真是个毒妇!”。
贺茗君听的眼中一狠,随后心中一颤,像是明白了什么,语气微抖的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你参与了吗?”。
那男人闻言,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自暴自弃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其实想想也知道,将军府守卫森严,人贩子怎么那么容易得手,一切都是我和他们串通好的,我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看着你那和你娘越来越像的脸,我内心越来越煎熬,便寻了个机会,把你扔给了人贩子,不曾想他们也是没用,竟让你长这么大了”。
贺茗君闻言,只觉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强压着心中窜动的情绪,伸手抓起身边的瓷器便砸了过去,那男人先是一懵,感受到脑袋上的血顺着脸颊留了下来,那男人发疯一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贺茗君忽觉身体有些异样,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语气冷到极点的说道:“把他带下去”,符语点点头,上前一脚踹晕了男人,拉着他的一只脚准备离开,贺茗君眼神发狠,继续说道:“等他醒后,让书衣把他的血放干,把骨头打碎,我有用处”,符语“嗯”了一声,径直拽着男人走了出去。
见男人被拖走后,贺茗君才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随后便缓缓走回了自己房间,一头便睡倒在了床上。
三日后。
芩春儿看着安稳坐在桌前的案术卜,神色有些紧张,语气微抖的说道:“案大哥,你说小姐会来吗?”。
案术卜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变了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会的,她要是不来,我就是翻遍这都城也把她找出来”。